他忽地从地上爬起来,还起了范儿呢,抻开了龙袍掩住了半边脸,唱了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岑青唱歌跑调,这算是他少数不跑调的歌了。
“唱得好。”大饼脸老妇人还吧唧吧唧的鼓起了掌:“唱的真好,你一定是被戏班子排挤出来的吧。”
岑青最会顺杆子往上爬了。
他打算先取得这个妇人的信任,然后再跑出去。
他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抻着半个袖袍抹眼泪儿:“他们好狠的心啊,就这样把我给撵出来了,我……我真的是不想活了。”
大饼脸妇人上下打量他一圈,摸着下颌,一副挑猪肉的德行:“好死不如赖活着,今儿你遇到了我算是幸运的,看你生的俊俏的份儿上,我勉强收了你吧。”
岑青茫然的看着大饼脸妇人。
那大饼脸妇人忽地画风突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抻着脖子朝门外吼:“闺女啊,娘给你寻了一个英俊的夫君啊,快进来瞧瞧。”
“不要了啦,讨厌了啦,娘看着好就行了啦。”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那声音好贱,还带着颤音,还了啦,了啦个什么了啦。
大饼脸妇人看女儿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肥腻的手掌‘啪’的拍在岑青的肩膀上:“你可真是有福气,能娶到我这美若天仙的女儿。”
岑青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这大饼脸妇人的长相高低算是拟人,那她的女儿难不成是……基因突变的美人?
“你不信?”大饼脸妇人看岑青皱眉,问道。
岑青答:“微信。”
“我这女儿啊,要求忒多,眼光忒高,谁都看不上,多少王孙公子想娶我家女儿呢,你啊,有福了。”大饼脸妇人真是吹牛皮都不嫌上火啊。
岑青忍不住问:“既然你女儿要求这么高,怎的看都不看看我就要嫁给我?”
“这就是缘分啊。”大饼脸妇人又一巴掌拍在岑青的肩上,手爪子抓在了龙袍上,这么一勾,竟然勾出了一丝丝线,岑青这叫一心疼:“瞧瞧这戏班子的衣服就是破,快脱了,怪晦气的,你今夜啊就在这屋住,可别半夜忍不住悄悄爬上我女儿的床榻。”
“别想跑。”大饼脸妇人补充了一句,扭着大腚走了。
啊呸。
谁知道你女儿长什么鬼样子,还爬呢,爬个屁。
他颓的坐在土炕上,那委屈一下子全都上来了。
他好想念自己那张软乎乎的龙榻啊。
他打算逃走,逃走之前不能被那大饼脸妇人警觉。
于是岑青躺在了塌上假装睡觉。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这儿连个窗子都没有,乌七八黑的,住着就压抑。
他鸟悄的从大炕上爬起来,穿着里面的中衣抱着龙袍打算溜出去。
不溜不知道,一溜吓一跳。
他才掀开门帘子。
哇。
门口蹲着两只猪。
真是奇葩,找两只猪来看家。
那猪一看有人出来了,跟个大疯子似的用臭烘烘的大腚顶岑青,一门把岑青顶了进去。
甭想了,今夜是逃不出去了。
这家没养公鸡。
所以听不到扰人的打鸣声儿。
叫醒基本靠吼,但岑青不是被吼醒的,而是被大饼脸妇人的口臭给熏醒的,岑青差点呕出来,一个弹跳坐了起来,赖唧唧道:“你不漱口啊。”
“没想到我这小女婿还挺爱干净的。”大饼脸妇人掐了一把岑青的小脸儿:“漱啥口,吃的东西不是都白吃了,留着。”
哇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