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苦哈哈的咧了咧唇:“呵呵,朕跟这汤药还挺有缘。”
咕嘟,咕嘟。
汤药跳跃着,太医煎好汤药稍稍凉了凉便把汤药装在瓷碗里拿了过来:“陛下起来喝药吧。”
这一日,真的来了吗?
岑青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看岑青装挺尸的样子,岑野朝太医笑笑,把药碗接了过来。
但凡东西落在皇叔的手中,皇叔都会本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理念来教育小皇帝的。
此时此刻,更是不例外。
岑青真想土遁消失。
天知道那碗中药汤子有多么的难喝,有多么的苦。
“陛下,汤药还是要趁早喝的好。”岑野声音潺潺,带着惑人的味道,在把岑青一步步往他的陷阱里引。
可这番话听在岑青的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味道,有些像:陛下啊,喝了这碗汤就上路吧。
“朕不大想喝,朕觉得喝喝凉水就好了。”岑青随便胡诌了一个由头。
岑野哪是那种随便糊弄的人,他晃着瓷碗里黑浓的汤药,旋出了一些波纹,淡淡道:“莫非陛下是怕微臣在里面下毒?”
他是怕苦啊。
“皇叔想哪儿去了。”岑青欲哭无泪。
“呵……”岑野轻轻一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来人。”
一个小太监把银针呈上来。
岑野颌首,完美的线条如此好看,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银针在汤药里捻了捻,而后拿出来,银针并未变色,岑野擎在半空晃晃:“陛下现在可以安心了。”
“……”一阵均匀却刻意的呼吸声慢慢响起,岑青脑袋一歪,开始装睡了。
他内心在喜悦的咆哮,皇叔,朕已经睡着了,不必再喝汤药了。
他上招才起,岑野便见招拆招:“既然陛下已经睡下了,就不必再喝汤药了,但陛下龙体欠安,本王倍感痛心,来人,请太医前来为陛下针灸。”
针灸!
这两个字尾音才落,龙榻上的人猛地跳了起来,从岑野手上把那碗汤药夺过来,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那种苦味儿纠缠着他的舌尖儿,萦绕着他的齿缝,最后滚落他的喉咙。
他要苦飞了,眼圈含着泪,浑身打了个缠,摊开手:“皇叔,朕要吃蜜饯。”
岑野望过去,伸出粗粝的指腹覆在岑青的唇上,把他沾在唇上的黑色药汁轻轻的抹掉:“跟吃了死孩子肉似的。”
咣当。
岑青差点大头栽地。
喝过汤药的岑青本打算躺回去歇息,岑野一句话让他彻底清醒:“那陛下早些歇息吧,微臣该回去了,微臣方才才收了一个小太监,微臣怕他一时不适应寻不到住的地方,微臣回去看看他。”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岑青抓住了薄被,闭着眼睛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稳定了情绪之后才睁开眼睛:“皇叔还真是拥护宫人啊。”
“那是,微臣一向如此。”岑野声音沉沉:“本王先走了,先去书房拿本书。”
“皇叔慢走,朕身子不爽利,就不送皇叔了。”岑青蔫蔫的说。
岑青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确定走了才小声的呼唤着绘春。
绘春看岑青如此神秘,配合着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皇叔走了?”
“走了。”绘春点头。
“往书房的方向去了?”岑青又问,生怕皇叔是给他玩一套反间计。
绘春想了想,道:“是的。”
“快,绘春,把朕让你藏起来的太监服拿来。”岑青催促着。
他现在精神抖擞,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肉都进入了充分的战斗准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