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已有决断,”明鸢开口打断,“崇长老不?必出言参谋。”
语罢,她面色如常地将景应愿几人召上前去,笑道:“我与你们各自的师尊都拿了些彩头,本想着给头位出来的门生,却未曾想你们竟是同时出来的。”
她自空中捏出几个小袋,示意她们自己上前去拿:“既然如此,便平分与你们。”
公孙乐琅见她手中还另拿着一只,便道:“如若此次不?是应愿道友引路,恐怕我们还要在秘境中迂回辗转许久。”
金陵月与雪千重一左一右将景应愿粘的紧紧的,闻言俱是点了点头。柳姒衣自然不?愿与自家师妹争抢,而晓青溟虽与她们遇见时已是秘境尾声?,可她是这群人中年纪最长,且在小楼内也是出了名?的大方,更?不?会在这时候阻挠。
于?是,那袋另拿出来的东西便轻轻落在了景应愿手上。
见她们个个负伤的负伤,疲累的疲累,明鸢便道:“此番的确也劳累,你们与督学一同,先自行去鼎夏峰上的学宫修整一番吧。”
众人没有不?应的道理。明鸢看着她们跟着谢辞昭往外走去,再度望向水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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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司羡檀从水镜中出来时,已是到了黄昏时刻。
她独身从镜中走出,见殿上除却几位仙尊之?外并无其他门生,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着高坐殿上的玉自怜躬身行礼道:“师尊。”
没有等到玉自怜的回音,司羡檀尚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这师尊性子素来如此。可殿上其余仙尊连同宫主都不?发一言,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抬眸望去,只见玉自怜整张脸竟然飞起一层病态的薄红,正勉力支撑起身子,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数年朝夕相对,司羡檀对玉自怜的感情远比对自家宗族里的那些恨不?得?啖尽自己与妹妹骨血的家人们更?深。她见玉自怜脸色不?对,还以为是师尊的心疾又犯了,赶忙想上前搀扶。可未曾想,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师尊的袍袖,脸上便传来火辣辣地一阵痛楚。
司羡檀有些恍惚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此刻这半张脸上又麻又烫,一时间?让她找不?到知?觉。她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当众受辱的羞耻。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往玉自怜的脸上看去。
分明挨这一耳光的是自己,可为何师尊脸上却出现这样的神色……
司羡檀有些怔愣地看着玉自怜。此刻,师尊她那张素来冷漠得?仿佛早断情绝爱、拔尽情丝的脸上竟浮现几分沉痛与不?解。见司羡檀望着自己,玉自怜轻轻阖上眼,道:“你同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
司羡檀忽然明白了什么,抬眼直直望向大殿之?上神色各异的仙尊,再回首看向那面可窥一切境中动静的水镜,脸色忽然变得?非常平静。
她一言不?发地回过?身,跟着玉自怜走出了大殿。二人一路默默无言回到弈剑堂,玉自怜将殿门锁上的那一瞬间?,忽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坐了下来。
玉自怜道:“跪下。”
司羡檀一掀衣袍,干脆地跪下了。
玉自怜深深凝视着她,心口泛起绞痛。她看着殿下长跪着的爱徒,眼神空蒙,似乎正透过?时光看另一个人。她望着司羡檀,道:“……我那年去第十一州司家时,你与你妹妹照檀都还那么小。旁人七岁时尚在家人怀抱中受尽疼爱,可我去时却看见你正从恶犬腹底下掏剩饭出来,只孩童拳头大小的饭团,还要分给照檀一半。”
“……师尊,别说了。”
玉自怜咳嗽两声?,继续缓缓道:“我本只想将你带回来,可你求着我也带上你妹妹。为此我向你族人让尽好处,承诺他们我定会将你教好……羡檀,你果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