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门派的大师姐偷偷爱慕山下的门生?师妹,为她刻剑,系在她经过的道路上。知晓她伤势未愈,心有担忧,一路跟到了她出灵赏令的山外。
这位大师姐实在太愚笨。她开?窍得太晚,还是晚来了一步,于是不敢上前,始终不远不近地看着。
她看她抬眸看小剑时沉郁眼中划过的一瞬神?采,看她在江上灭杀邪祟时不屈的身姿……看她与她人并肩前行,越走越远,最终回来的只有一个人一柄剑。
那位身穿白衣的师妹独自往前走,走去了大师姐看不见的晦暗地方。任凭大师姐如何寻找,可她们此生?却再也不曾相见。
大师姐再也不闭关?了。
她跋涉过很多地方,去找一具早已被众人遗忘的尸骨。那些?细微的蛛丝马迹被串联起?来,她甚至带着那柄小剑,找去过金阙前朝次帝姬的衣冠冢前。
那时野草野花已覆盖过整个坟冢,大师姐提刀而来,与小坟对坐半晌,去时那座单薄的小坟旁又新立了一座衣冠冢,坟前各摆了一支开?得正?盛的牡丹花。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纵使找到罪人,纵使将?真相告知天下,纵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所谓魔君……在日复一日的天地混沌中,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大师姐还是记挂着她。
后来师妹又出现了。
这次她真的变成了大师姐的小师妹。可是再度相见,最不该忘却的人却率先忘却,时至如今……
沉吟至今。
她凝视着小师妹体内那段隐隐散发着金光的脊骨,光芒太盛,将?碎镜中的裂痕都?逐步拼合了起?来。
谢辞昭不敢看她,只是垂眸伸手,去看手上那道本不存在的剑疤。
长剑穿掌之痛,她犹记得。那长剑穿心之痛呢,剖骨之痛呢?时隔一世,谢辞昭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我?一直找不到你,”她轻声?道,“自大比开?始之前的那日起?,我?找了你很多很多年?。”
谛颐没弄懂这俩幼崽对立着在打什么哑谜。她对着惊愣在原地的两位魔使使了个眼色,她们顿时垂下了头?。
集结其余魔军攻去修真界还要些?许时间,她在此处设下结界,顿时再次阻隔了外界的目光,转身认真地握住了两只幼崽冰冷的手。
即便修至渡劫期,大乘期,哪怕飞升了她们都?是自己的崽。
她本想问应愿此事还有谁知道,可话?到唇边却又咽下。此时说这些?已经无用,自家的两只幼崽都?已至渡劫期,比起?历史中那些?想强夺仙骨的人,她更担忧的是
谛颐抬眸望了一眼高远青天,笑了一声?:“恐怕接下来我?们还得有场硬仗要打。”
她见幼崽们显然有话?对彼此说,于是摆摆手走出结界,将?空间留给她们,自己等着去调结魔军去了。
此处一时寂静下来。景应愿满心都?是大师姐那句“大比之后”,过度的冲击使她有些?恍神?,见大师姐的视线再度投过来,便道:“大师姐,我?”
“你缺席了,你不是会缺席的人,”谢辞昭道,“我?将?你的衣冠冢立在你妹妹的衣冠冢边。后来我?去看过,那里很安静,每年?五月都?开?各色的牡丹花。”
时至如今,拥吻已经不能再纾解她们如熔浆般迸裂的情?绪。所以她们只是静静地坐在结界之内,抬眸看天边云卷云舒。她们互相不敢对视,看到彼此的眼睛是会流泪的。
“我?的记忆中并没有你出现的片段,”景应愿道,“大师姐,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也不知自己有朝一日是否能再想起?来……”
“还是不要再想起?来了。”
谢辞昭垂眸看着她们放在一起?的手:“在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