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极具政治敏感度的人,几乎每次站队都万无一失,他的理想是流动的,热血是伪装的,但恰恰是这样卑鄙的人能活得好,这样心狠的人能站得高。
见闫最并不回话,他忽然开始笑,开始是低低地笑,到后来笑声越来越大,尖锐又干涩,像某种濒死的鸟类。
“你以为你把这些东西交上去能把我怎样,进政治监狱?那也算安度晚年了,一枪崩了我?我老了,什么没经历过,不亏。而你……”
他又直起身,身后的光影隐隐绰绰,墙上挂着的某幅名人字画里似乎有双眼睛在幽怨地盯着这一切。
低哑的声音被拉得好长。
“闫罪啊闫罪啊,你恨我?你知晓自己为什么叫这名字吧,乱伦的罪孽,但是你恨的不该是我。”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若有若无的茶香袅袅飘荡。
他闭上眼,回忆起那真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女子。
他对第一任妻子印象不深,为了传宗接代,两个穷人组成一个新的贫穷的家,天灾连绵庄稼颗粒无收,苛捐杂税生意血本无归,钱币贬值一切沦为废纸,去城里谋生存,妻子攀上高枝二人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