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徽。”
“秋槐、不,小满,如果你爷爷能活到今日该多好,哎……”
想到老战友去世时连眼睛都没能闭上,那老人又噤了声,他年纪很是大了,脸皮只有薄薄的一层,像干瘪的橘子皮披在骨架上,满是疮斑的手掌一下下抚着椅子把手,看着宋秋槐那张脸,污浊的眼中竟含了泪水。
他一辈子无儿无女,身边最早那批战友也是死的死,亡的亡,可能手上沾的人血太多了,有好下场的屈指可数。
宋首长多么好的人啊,一辈子为国为民,还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最后死不瞑目。
宋满只垂着头,他不知晓自己该摆出何等姿态回应,他的记忆还没恢复多少,最早在香港时候医院便说过他头颅没有受伤痕迹,但记忆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他回到北市后记忆是在一点点复苏,但极其缓慢,因此这位老者的悲愤他并不能深刻体会到,他甚至觉得很陌生,为国?为民?
对他来说非常遥远的词汇,甚至翻看以前档案时他都觉得奇妙,以前的他竟会如此毫无私心地忠诚于某些思想、某些政党。
这些天他拜访了不少之前宋首长的老友,同时拒绝了组织上想给他恢复身份、表彰或任免的文件,很奇怪,他无法把宋秋槐和自己联系起来,内心深处更不想和那个正直、一腔热血的人扯上太亲密关系。
似乎他也知道,即使以后恢复了记忆,他也无法变成他,也不配成为他。
便索性化名宋满,对外只说是宋家远房亲戚。
“小满你放心,我让他们打声招呼,你相中那片地便拿走,反正都是要搞商业的,给别人还不如给你……”
此时北市高档酒店稀缺,改开后经济复苏,人心活络,某些不可言说的欲望在暗处滋长,那幢楼位于进京必经之路,很多人有想法,但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原因,都迟迟无法能拿下。
但对宋满来说很容易,一是他有钱,不管干净与否,港户里安静躺着数不清美金;二是有人,以前的身份带给他无数便利;三是胆大懂得审美,毕竟在香港做了不少的娱乐产业,该有的素养还是有的,他要做便做大的,目标客户对准那些黑牌照、挂着小国旗的高档轿车人群。
甚至以前场子里做公关的经理都能拿过来直接用,当然明面上他已和那段经历划清界限。
和老人道别后宋满沿着路往外走,路过一幢别墅,据说以前他便在那院子长大,可是他认真盯了又盯,依旧只有几个零散画面,想多了还头疼,索性不想,直接回了住处。
这里的天气很凉爽,不像香港,总是燥热潮湿,像糊了一层在皮肤上。
宋满洗完澡,对着镜子把头发撩上去,露出完整的额头以及眉眼,眉目精致,面容冷峻,因为肤色冷白,左眼下的那道疤痕就格外明显,是帮派火拼时被碎酒瓶划到的,他身手极好,那是为数不多的受伤。
又拿出那张照片,展平放到???桌子上。
“看起来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