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毫发无伤的费鸣蔷刚松了一口气,又发现他想得太天真以往负责接待他的纪大管家正吊在刑架上昏厥,手腕脚腕上满是用力挣扎过的痕迹,那根连着电线的尿道棒还插在他阴茎里。甫一拔出,大股大股的精液就争先恐后地顺着马眼往外流。
有那么几分钟,他感觉空气都快凝固了。
江百川是少有的费鸣蔷自己招徕的班底而非费家本身的人手。
早先在费海途当权的时候,费家是没有专职的家庭医生的。只有几个老大夫坐镇费家的诊所,平日里给这一片的弟兄们治治跌打损伤,以及各种情形造成的刀伤和枪伤。费鸣蔷曾经有一次高烧不退差点烧成肺炎,还是纪尘抱着她辗转几次最终把她送到医院,当时负责接诊的就是江百川。
准确地说,江医生甚至不算是费鸣蔷亲自招揽的,而是纪尘替她聘请来的。她在费海途眼皮子底下玩得过分的几次,大多都是纪尘找江百川善的后。直到后来费鸣蔷掌权后纪尘拿着她的手令建起了医院,才真正把江百川从他原来的工作地点挖了过来。
费鸣蔷看着床上昏倒过去的纪尘,明明安静得好像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她却仿佛能从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心里感到微弱的悲伤。
他在难过些什么呢?费鸣蔷想起纪尘昏厥前那声无意识的呢喃,恍惚间回忆起了那些还在积蓄力量的过往。
她高烧不退的那一次,纪尘其实给费海途打电话请示过。再怎么说他实际上还是费海途安排给费鸣蔷的下属,虽然费鸣蔷问起时能毫不犹疑地答到“我是大小姐的人”,但当大小姐真的出现了什么状况显然还是要通知家主费海途的。纪尘以为她烧得意识模糊,打电话时丝毫没避着她,于是电话那头费海途正和情人厮混的声音也一丝不漏地被她听了个全。
费海途甚至不记得纪尘是谁,只觉得费鸣蔷这个下属实在扰人兴致,随口应付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纪尘听着电话的忙音从费家诊所一路飙车到医院,一整晚走路的时候都在抱着她。
当时的许多细节费鸣蔷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能回忆起隔着一层薄薄衣物的温热体温,令人安心的心跳,以及更加深刻的、在心底奋力挣扎的不甘
她讨厌无力的自己,讨厌这种连生个病都要被打电话请示费海途的情形,甚至有一瞬间连带着讨厌打出那通电话的纪尘。尽管他的忠诚毋庸置疑。
她从那时深刻地意识到,就连费海途随手施舍给她的东西,都不一定真正属于她。
当人已经习惯了和某样东西共处后,是很难再察觉到它的存在的。纪尘无时无刻的守候像她脚下的影子,托举她每一步的行走。然而那之后费鸣蔷开始更加刻苦地筹谋她的计划,她眼里被对权势愈来愈强烈的渴求充满了,她开始不再看得到纪尘。
她忽然异常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归属于她。
无论是“大小姐”还是“家主”。
纪尘没过太久就恢复了意识。他只茫然了短短一瞬,就迅速从周围环境以及记忆中推断出了当前的状况。费鸣蔷已经走了,手机屏幕上江百川发来的医嘱刚刚亮起。
他看着那简短的“多喝水多排便”六个字,有些迟来的尴尬,最终只道了句谢,万万没想到江医生还为他的下半身冒死进了谏。
但相较于直接晕倒在费鸣蔷面前可能惹到的她的不快,这点尴尬都算不上什么了。纪尘在费鸣蔷面前向来恭肃严整,并且近些年来愈发谨小慎微,掌管费家内外事务几乎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种情况下触碰到她的逆鳞。
霎时间有种难言的酸涩从心底蔓延开。尽管他已经习惯了对着这样的费鸣蔷如履薄冰,习惯做她脚下沉默的影子,只是偶尔依旧会想起那个还没有如此锋锐的大小姐。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