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一看这个家。
忽听帘子被人一下掀开,帘外还传来小丫头的声音:“奶奶来了!”
只见秦烨已如一阵风似的卷进来,面上犹带怒色:“你要回去收拾什么?你好糊涂啊,瞒着爹娘和我就想走,你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秦煜一怔,待看到跟在秦烨后头的蕊娘,眼圈儿一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蕊娘叹了口气,先向秦母道:“老祖宗,煜儿年纪还小,做事不周全,方才那些想必都是他说顽话呢。”
原来昨日秦煜推说头疼去睡了后,秦烨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若说哪里奇怪,偏又形容不出来,他因此一夜不曾好睡,待今日早上忽的便醒过来
秦煜说自己出去看花了,可如今已是初冬,园子里又哪来的开得好的花儿可供一看?
因此“看花”一语必是托词,他因为有事要瞒着自己,方才胡乱扯了个谎。当下秦烨便忙起身,预备去寻弟弟问个明白,谁知丫头却说煜哥儿已往秦母上房去了。
秦烨的心里愈发有了不祥之感,不及赶往上房,因听说蕊娘也起身了,便忙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母亲。母子两个遂一道前来,果然恰听见秦煜和秦母的对答。秦烨如何沉得住气?兼之又气又愧。
所气者,乃是弟弟瞒着众人竟要孤身一人去金陵,难道竟将他往日劝他的那些话,将他们一家子都抛诸脑后不成?所愧者,则是他二人朝夕相处,他竟没有发现弟弟的异常。
一时他不禁怒道:“你要犯糊涂,好,我拦不住你,那我跟你一道!”
“不就是金陵吗?去了那里,上无父母管束,下无师长教导,竟不是受苦,是去享福呢!”
秦煜此时听了,也不禁冲口而出:“既如此,那你还拦我做什么?!就让我去那里享福不是好得很?”
“我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我的,你觉得我任性,觉得我冷情,一走了之,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你有没有想过,我在这里一日,就是一日的靶子,人见了我就会想到那桩丑事,就会笑话秦家,就会说我是个父不详母通奸的野种!”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秦煜方才发现,泪水已不知在何时从他眼中滑了下来。
蕊娘走上前去,轻轻将他搂进怀中,他原还想挣一下,却惊觉自己竟挣不开那双总是温柔至极的手。
“不是的,”蕊娘轻声道,“煜儿的娘亲就是我啊。”
“我知道……”他抬起头,呜咽出声,“可我不想那些人笑话爹爹和娘亲,我不想灿姐儿日后长大了,都因为我抬不起头!”
一时之间,众人竟都不知再说什么。秦烨忽然发现,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显得无力又徒劳。
忽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此时不等丫头通报,秦沄已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仆仆风尘,眼下也是一片青黑,眼中都是血丝,和蕊娘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他却先向秦母道:“老祖宗,孙儿此来,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