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见状,心里愈发不安起来,但也不好再追问的。
几日后,京中的风波愈演愈烈。甚至有人绘声绘色地编起了话本,说着那乐氏如何空闺难耐,如何和奸夫干柴烈火,如何产下孽种,又如何奸情败露被丈夫毒害。
虽说这些话本都假托旁人之名姓,但众人一听,如何不知说的就是秦家之事?昔日人人称羡的庆国公府,如今却似沦为笑话一般,连家中下人出门都要被指指点点。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失踪的邓书生和乐大少始终没有找到,包括秦家、摄政王府、刑部一干人等都在四处找寻,甚至连锦衣卫都发动了,那两人却仿佛蒸发一般,不见影踪。
因此从前还只有小部分人相信他俩是被秦家灭口了,如今却有越来越多的人怀疑起来,乐氏私通的香艳秘闻也就传得更广了。
秦沄为证清白,只能闭门不出,任人调查,他卸下的京兆尹之职由少尹暂代。但朝上很快就有人上疏称,首善之地不可一日无主官,求朝廷尽早委任一位新的京兆尹才是。
可想而知,此事一旦成了,不说太后那边又掌握一个要职。等到秦沄终于证明清白回到朝廷时,又哪里来的一个同样重要的职缺等着他呢?
就在一片纷乱间,终于,秦煜兄弟俩打发出去查探他身世的小厮回来了。
第71章€得知身世
原来那小厮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终于找到了当年乐氏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
乐氏偷情一事败露后,她身边的人或被发卖,或随她一道被送至家庙,至今还在那里做苦役。这丫头因不是乐氏最信任的心腹,方才得以逃过一劫,被秦沄撵出去后,又被辗转卖至江南。
如今秦煜的小厮寻到她,从她口中得知许多当年之事,忙赶回来回报,彼时秦煜正在房中临帖,啪嗒一声,墨汁从笔端滴下来,在纸上洇成了一个漆黑的墨团。
他知道秦烨还在园子里习射,原本他应该通知哥哥一道去的,可不知为何,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自己去了外书房,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出来。
此时秦烨已回房了,正满头大汗地吩咐丫头打水洗脸,因见弟弟进来,笑问道:
“方才你去哪了?桌上的字纸都摊着没收。”
秦煜笑了笑:“我瞧见外头花开得好,出去逛了会子。”说着便朝里间走,口中道,“头疼,晚饭我不吃了,你替我跟娘亲说一声儿。”
秦烨忙道:“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转头去看时,那个小小的背影已消失在了帘栊后。
这一晚,秦煜睡得很不好。
梦中所见是一片漆黑无光的大海,他坐在一条小船上,那船飘飘摇摇,朝着无边的大海深处驶去,仿佛永远也抵达不了落脚之所。
他回过头去,想看看岸边,可是出发的港口早已被浓雾密密遮蔽住了。他什么都看不见,船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秦煜呆站了许久,又慢慢地坐下来,突然惊醒时,只觉枕上已是一片湿热。
其实那个答案他早就已经有预料了,小厮的话犹在耳畔:“那丫头说,当初……当初大奶奶是先和人珠胎暗结,之后就骗大爷有了身孕……”
珠胎暗结……果然,他就是那个“胎”罢。
当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秦煜倒并没有惊讶的感觉,只是仿佛一只悬了许久的靴子终于落到了实处,竟如释重负,继而便觉心意更坚
时至今日,他早已不在乎自己究竟有没有秦家的骨血,即便没有,爹爹、娘亲、哥哥、灿姐儿……还有老祖宗、二叔祖二叔母、姑姑们……那些也都是他最亲的亲人。
他还记得他们一家四口在大雪里打雪仗的欢喜,他还记得妹妹出生时他和哥哥带着傻气的兴奋。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从未开口说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