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惜笑着问。

藏在帷帽下的梁珠,紧张地攥着自已的袖口,低着头问:“婶婶,我可以……不去吗?”

在家里她还敢走动,但是出门,她真的不敢。

“当然,那你有什么想带给你大哥的吗?”

“有,有的!”

梁珠会女工,小时候和乳母学过,后来乳母不在了,她和绿漪学过。

她道:“婶婶,我会打络子,绣过荷包,做过袜子,你帮我想想,我给大哥送什么好?”

梁珠很苦恼:“袜子不行,我不知道大哥的脚有多大。”

络子跟荷包,她肯定做的没有针线房上做得好。

她一样都不满意。

“那别的呢?”

梁珠很羞愧:“别的,我不会……”

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应该会很多吧,她什么都不会。

“珠儿想学画画吗?”

谢玉惜忽问。

“画画?”梁珠没想过这件事。

谢玉惜点头:“那日在你房里,我见你花样子描得很好,只是技法很稚嫩,要是能好好学一学,说不定下一回可以给你大哥送一幅画。

“还有你小叔,他常挂的关公图也该换了。”

“可,可我……”

梁珠不敢见外人,她低着头,几乎要把自已的脑袋埋到地底里。

“珠儿要是不嫌弃,我教你,好不好?”

谢玉惜轻声问,一点逼迫的意思都没有。

梁珠很心动,怯怯问:“婶婶,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谢玉惜却笑了:“你要是带着青枣一起来,我就不觉得麻烦。”

梁珠这才想起来,自已抢了婶婶的爱宠。

是应该让青枣多陪陪婶婶的。

梁珠答应了。

谢玉惜送她回去的路上,梁珠还问:“婶婶,那我要备些什么吗?”

谢玉惜想了想:“大约,要给老师备一些束脩?”

她眨眨眼。

梁珠脸颊烫红,绞着帕子,十分难为情:“婶婶,我,我差点忘了……银子我有的。”

好多年不见外人,她竟连这些礼节都忘了。

待谢玉惜走了,她问绿漪:“我是不是太笨了?”

绿漪笑眯眯:“姑娘傻呀,没看出来夫人逗您的么?”

“啊?”

梁珠摘下了帷帽,但是脸上还有一层面巾,明亮的双眸很茫然。

她脸确实白的不像梁家人。

梁珠回神,去找自已箱笼里的银子,认认真真地打算学画画。???

她却完全没想过。

梁虎,根本就欣赏不来画。

梁仲骁更是。

谢玉惜给梁珠准备好了画画需要的用具。

梁珠带着青枣一起过来。

梁仲骁回家的时候,傻眼了,那个带帷帽的小姑娘,安静地坐在谢玉惜身侧,膝盖上睡着一只小猫。

好像,好像是他的小侄女。

他几乎在怀疑:“珠儿?”

梁珠才刚从画桌上下来,在绣墩上坐了会儿,见小叔居然回了。

她也有点慌。

“小,小叔。”

梁珠起来福身,因为紧张,动作做的不好,屈膝起来之后,赶紧躲在了谢玉惜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