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茹暗暗剜了张婆子一眼,点头与佩兰一起速回环秀堂。

张婆子这边,她假装刚看到梁仲骁,惊讶行礼:“老奴见过伯爷。”

梁仲骁脸色冷沉,没与她说话。

祝嬷嬷不知道梁仲骁心里怎么想的,她绞着帕子,和张婆子道:“快把衣服送到少主子院子里吧!”

“是。”

张婆子低头跑了。

祝嬷嬷眼尖,早看到了张婆子嘴角边得意的笑。

刚才那一番话,别说是伯爷了,就是她要不知道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听了必然误解。

她生怕梁仲骁误会谢玉惜,慌忙道:“伯爷,您千万别听这起子小人挑唆,咱们太太不像是这种人。您好歹亲自去问清楚了太太,为什么减少主子衣裳的份例,若您不问……”

以梁仲骁的性格,绝不会过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内宅小事,恰恰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才被人设下这种圈套。

“恐怕冤枉了太太。”

祝嬷嬷心急如焚。

她比谁都盼着伯爷和少主子们好,太太若对伯爷和少主子都好,她就和太太是一条心,谁也别想挑拨离间。

“我知道。”

梁仲骁看了祝嬷嬷一眼,道:“您先回去。”

祝嬷嬷想了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至于再有误会了吧?

环秀堂。

“你做的极好。”

谢玉惜听罢两个丫鬟的转述,赞了佩兰。

佩兰却很识大体,腼腆笑道:“要不是含茹妹妹一起,奴婢也失了分寸。”

含茹讪然,她绝不抢旁人功劳,便道:“是佩兰姐姐机敏,太太,您要是有后招,我只怕会坏了您的事。”

所以,有后招吗?

秦妈妈过来问:“太太打算怎么做?和伯爷直接说清楚?”

她觉得是个好主意,又道:“只要伯爷不疑心您,这都是小事。”

内宅里头,鸡毛蒜皮的事还少吗?

上下一百多张嘴,管不住的。

佩兰眼睛在谢玉惜和秦妈妈之间张望,她是伯府的丫鬟,如果太太跟伯爷间有摩擦,她自然要承担起伯爷这边的责任。

谢玉惜腹中计策已然成熟。

她悠悠道:“我打算按规矩办事。”

说得几人面面相觑,什么叫按规矩办事?被误会的人洗刷干净自已,还讲什么规矩吗?

“成衣铺从来都是九套衣服地送,今天怎么只送了三套?佩兰你去查查。事无巨细地查清楚。

“妈妈,你点一点院子里的人手,数五六个得用的,力气的大的。明早跟着一起去议事厅。”

谢玉惜吩咐下去,秦妈妈和佩兰先后离开。

力气大的很好找,秦妈妈盯上了含芝。

这丫头又派上了用场。

“太太,那我呢?”

含茹指着自已的鼻子,脸上有点愧疚,又有点委屈,是不是因为她不如佩兰稳重,所以太太不给她派活儿了?

“你跟着我,明天在议事厅里,该发脾气的时候狠狠地发脾气,不用客气。”

“好!”含茹一看自已被委以重任,背都挺得更直。

外面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梁仲骁回了,含茹自觉退下。

谢玉惜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已,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她不怕解释不清楚。

像这种障眼法并不罕见,内宅斗争里有,军队作战的时候也有。

他是将,她是主母。

他们都知道斗争中会出现的各种状况。

以后她管家的时候,这种事还会常有,他们夫妻首先要一条心,她才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