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人挽着乔氏,试探道:“不知道伯夫人态度如何?能不能接受秦家上门道歉?”

谢玉惜态度软和,秦五夫人上门结识她一番,也不算亏。

若是冷脸待人,秦家也就没必要去贴冷脸,这门亲事就作罢了。

乔氏拿不准谢玉惜的想法,就道:“这个我还要回去问问侄媳妇,到底不是我亲侄子,我不好替伯府里头做主。你等消息吧!”

中间人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眯眯道:“那我静候佳音。”

乔氏回去将这次会面的过程,都告诉了谢玉惜。

她其实还是盼着这门婚事做成,便问:“玉惜,你看呢,秦家那边的话有几成可信?”

谢玉惜思量了好一会儿,轻嘲道:“一分都不可信。”

“啊?这是怎么说?”

乔氏皱了眉头。

谢玉惜说:“秦家应该是想两头下注,既和齐家交好,又不和咱们交恶。”

“为什么呢?这,一个姑娘又不能嫁两家人,秦家左右逢源有什么用?”

说罢,乔氏拍了拍自已的脑门子,道:“我真是个蠢的!还不是因为齐老太爷和陆家在争阁老,而仲骁正在剿匪,胜败还没定下,秦家怕下错注。”

谢玉惜点头,“若是仲骁赢了,也就是陆侍郎赢了,即便阿虎不够好,秦家看在伯爷的面子上,也不会舍不得一个庶女嫁过来。”

乔氏咬牙:“要是齐家胜了……”

秦家在相看的时候,都敢耍着伯府,等齐老太爷登阁,秦家还不得上天?

乔氏连连摆手:“这种媳妇可不敢娶。”

她愧疚道:“玉惜,是婶子眼瞎了,居然没看出秦家是这种人,只见个‘秦’家的姓氏,一心想替阿虎促成一门好婚,就……”

乔氏跺脚,别提多后悔搭上了秦家。

谢玉惜反过来安慰乔氏:“婶子,别多想。这未必不是好事。”

“怎么说?”

乔氏听到坏事还能变好事,犹如拨云见雾,心头明亮。

谢玉惜同她耳语了几句,乔氏赞叹:“玉惜,你真不愧是周家之后。”她有点羡慕地道:“读书就是有用,我们梁家啊,就应该让子弟姑娘们都读书。”

谢玉惜笑了:“族学不是已经兴办起来了吗。对了,婶子既有意让姑娘也读书,我看清姐儿年纪也不小了,识字没有?开始学女红了吗?”

说起这个,也是乔氏的心病。

伯府虽不缺银子,但在教育一事上,实在没有什么门路。

儿子梁澄被她逼着到族学去念书,好歹算是在学堂里坐下了。

可她的女儿,马上就十岁了,什么都不会。

乔氏道:“倒是会拿针线,但让她正经绣点什么,那可不行。”

她满眼失望。

她跟婆母都不会女红,偏偏姑娘家成亲的时候,婆家就看中这个,尤其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

乔氏算是见识到了文武官宦家族的差距。

她想让自已的女儿也读书,有见识。

谢玉惜道:“清姐儿年纪还不算大,卫先生年纪都那么大了,倒也没什么避讳的,不如让清姐儿旁听吧。等再大些,给她请个女红师傅。”

“当真?!”

乔氏从榻上跳起来,语无伦次了:“可、可你家珠儿都没有请女红师傅,我家姐儿怎么当得。”

谢玉惜笑而不语。

她不给梁珠请,是因为梁珠不太需要。

但梁家别的姑娘不一样,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足以傍身一辈子。

不止梁清,她其实想让王卿雨也学学女红。

乔氏已经被喜悦砸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