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却问谢玉惜:“婶子想交给我?”

谢玉惜理所当然点头:“自是交给你。”她没委婉,索性直说:“这侯府的事,日后多半都是要交给你管的。你不如早些上手。”

完全没想过,梁鹤会不答应。

梁鹤没办法拒绝,这是他的家,就算分了家,爵位归梁仲骁,家产梁仲骁却一定会分一半给他们兄弟妹三人。

家中情况特殊,大哥是指望不上的,外面的事也不可能让小妹去抛头露面。

梁鹤:“……行吧。”

他轻轻叹气。

还不等他的无奈消化完,谢玉惜又给他安排了任务:“杨总管他要是能把二房给牵扯出来,你……稍稍手下留情吧。”

一个总管,再怎么难处理,也比不上宗法制下的二房亲戚难打发。

毕竟,二房万一做了什么诛族的蠢事,西宁伯府第一个跟着遭殃。

谢玉惜要二房安分守已。

哪怕安分不了一辈子,先安分一阵子。

梁鹤是个读书人,不必谢玉惜言明,也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眸子微沉,道:“侄儿明白。”

还顺嘴和谢玉惜提了梁意的事,“他现在应该找他母亲和祖母的麻烦去了,婶子若有兴趣,不妨派人去听听乐子。”

谢玉惜眨了眨眼。

还有这个乐子听?

她不着急,乔氏会来的。

果然,乔氏一听说梁意和俪二太太吵起来了,就跑去二房偷听。

她私底下配了一把二房花园的钥匙,偷偷钻进花园, 跑到主院偷听。

先是梁意和俪二太太吵架。

梁意的性格,那不能叫吵架,他是在刚正不阿“谏言”,当然也会表达自已的不满。

这还是乔氏第一次听到梁意如此愤怒的声音:“母亲,儿子真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这桩桩件件龌龊的事,您、您当真做得出!”

俪二太太脸色惨白,连忙解释:“意哥儿,你误会了,我当真只是为了阿鹤和仲骁好。娘没有利用你……”

这话她自已听着都心虚。

梁意也不相信她,冷冷道:“您每次去学里找我,都是为了内宅之争吧?包括杜妈妈的儿子……您哪里是同情杜妈妈,关心她的儿子,您就是想借我之口打听杜妈妈儿子的去向!”

同窗一场,想到杜妈妈儿子最后死在春西楼。

他心情很复杂,愤怒又悲切地看着俪二太太道:“娘,您究竟当儿子是什么,是您争名夺利的工具?那儿子这圣贤书,不读也罢!”

不读书了?

俪二太太身体僵直,仿佛已死了一半。

儿子是她最大的指望,怎么能不读书了?

那她这大半辈子所谋,都是为了什么?

俪二太太有种撕心裂肺的疼,颤抖道:“意哥儿,娘对你怎么样,你平素是知道的。这些事……都是你祖母逼我做的。儿啊娘也不想,娘也不想啊!”

梁意看着母亲凄然之态,心生怜悯。

他也了解自已的母亲,母亲其实……不太聪明,有些狠毒的手段,她是想不出来的。

梁意去上房找二太夫人。

乔氏趁乱,又跟了过去,躲在窗户后面听了个彻底。

“祖母,孙儿知道您偏心大伯和小叔,我的父母亲,还有我,在您眼里都微不足道。”

梁意作揖,一点情面不留,耿直地把话说了个分明。

二太夫人睁开眼,攥着佛珠,脸色很难看。

她强敛心绪,淡淡一笑:“意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学也不上了,怎么跑回来同祖母胡言乱语?”

梁意哂笑:“祖母,孙儿不是胡说。您对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