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杨庄头买庄子的钱、派去打理宋乡庄的佃农,哪个不是从西宁伯府里出的?
杨庄头用伯府的银子,私置庄子。
梁鹤不要他伏法。
他不给杨庄头半点转移名下庄子的可能。
他要立刻,马上,收回另一座宋乡庄。
他要杨庄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丁护院听明白了。
杨庄头一个家奴,多半是充作良籍去买宋乡庄,那地契在他名下,是不作数的。
他只需要找上前任庄主,一起到府衙去补一份地契,宋乡庄就属于西宁伯府了。
有了西宁伯府的名帖,不管是去找陈举人家作证,还是到衙门去补地契。
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二少爷,我这就去。”
迟则生变,丁护院一个人快马加鞭,速速赶往两处,补了一份地契回来。
事情十分顺利。
丁护院带着崭新地契回来的时候,梁仲骁都还没到。
谢玉惜看着新一份盖章的地契,笑了笑:“阿鹤,托你的福,西宁伯府在桐源现在有两座庄子了。”
看着百顷良田。
梁鹤忽然觉得死灰一样的心,微微活了过来,便不由自主地道:“以后还会有三座四座。”
“真的吗?”
梁珠眼睛冒着亮光。
梁鹤张了张嘴,想说自已只是随口一说,可看着妹妹期盼的眼神,竟难以否认。
“真的,以后我给珠儿置办一座庄子用来养马,等天气好了,就在马场里面画飞驰的骏马。”
“二哥,说话算话。”
梁珠紧张地看着他,生怕梁鹤反悔。
梁鹤轻轻地点了点头,同谢玉惜道:“婶子,地契都拿到了,带着佃农去看看咱们伯府的新庄子吧。”
语气十分温和。
就像是……谢玉惜是看着他长大的婶母一般。
“好。”
谢玉惜领着几个丫鬟,一起坐上马车,顺着丁护院查出脚印的道路,到宋乡庄去。
杨庄头看到情况不对,跟了上去。
跟到半路,已是汗流浃背。
直到,马车停在宋乡庄,杨庄头就知道,佃农同时在两个田庄劳作的事情,暴露了。
“不要紧,不要紧……”
他安慰自已。
只要死不承认自已是庄头就行了。
就说,就说他和这边庄头交好,所以借了佃农过来帮忙。
能圆过去的。
然而,谢玉惜他们没给杨庄头说话的机会。
谢玉惜与梁鹤、梁珠,在新田庄上逛来逛去,发现两个庄子虽然相距不远,但是风景差了十万八千里。
伯府的庄子多良田、果树,而这边种了成排成排的桐源红花。
这个季节,红花早就开过了。
但是今年新收的红花,夏天晒干了之后,还在花房里炒制,成批成批地卖出去。
桐源红花是一味极为重要的药材,在桐源本地便卖的很好,一到冬天,销往外地的价格贵比黄金。
售价比桐源桃高多了。
每到红花种植、采摘、炒制的季节。
西宁伯府的佃农,便通通过来宋乡庄帮忙。
杨庄头每年不花一分钱雇佃农,就将红花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他自已的口袋。
而那些辛劳的佃农,则要两个田庄里交替劳作,不分白天黑夜。
却只能拿一份工钱。
若是杨庄头黑了良心,仅一份工钱,他也要还要再克扣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