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说着,伸手去碰杨贺,杨贺狠狠打落他的手,怒道,来人!

季尧却粗暴地捂着他的嘴巴,攥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按在床上,盯着那张恼羞成怒的面容,莫名地兴奋起来,低笑道,公公气什么呢,嗯?

他捏着那截手腕,垂着眼睛,欣赏着杨贺的愤怒,冰冷傲慢都似雪化了一般,是刺骨的春水,疼,却刺激。

杨贺虽然清瘦,不肯配合,用力挣动起来力气不小,竟一口咬住季尧的手掌,咬得狠,直接就见了血。季尧低哼了一声,脸上露出阴鸷之色,杨贺身上穿着亵衣,不禁拉扯,半个白皙胸膛都敞了出来。

仿佛杨贺咬着的不是自己的手,季尧将手掌往他口中送,一边由得他咬,喂他吃自己的血肉,冷静地垂眼看着那双凛冽森寒的眼睛。目光若能杀人,季尧想,他该死了千百回了。

季尧舌尖顶了顶齿关,短促地笑了笑,鬼使神差地凑近了舔了下清凌凌的眼睛。

如吻刀锋。

杨贺脸色更难看,嘴唇被血染得更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季尧脸上,受辱了一般,怒道,季尧!

他盯着季尧,眼里有愤恨,屈辱,凶狠,却夹杂着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委屈压抑,嘴唇抿得紧紧的。

季尧身登帝位多年,只有别人怕他跪他的份,几时受过这样的巴掌,一时整个人都愣了愣,旋即又惊又怒。

他对上杨贺的眼睛,杨贺恨恨地盯着他,那目光,不知怎的,竟让季尧心头颤了颤,手脚都似僵住了,灵魂仿佛要被生生剥离出这具躯体。

12

其实季尧并不了解杨贺。

他所知的杨贺是上辈子高高在上,而后一败涂地的权阉,是眼前冷漠的杨贺杨督公,他乍醒时所见的那个柔软不设防的样子如同昙花一现,可遇而不可得。

偏偏杨贺越是对他百般抗拒,季尧就越想起那个瞬间。

就像没人会想敲开一块顽石,可一旦窥得里头的一缕玉质,好奇心作祟也好,贪心也罢,便念念不忘,非要敲个四分五裂赏玩个够才心满意足。

季尧忍不住想看杨贺的温驯,柔软,顺从,甚至是更多,他有时想,这么个阉人,贪婪慕权,心狠手辣,有什么值得另一个季尧如此费尽心思。

他按了按心口,离魂似的,莫名地有些身体发冷,心脏都停了停一般。

季尧。

杨贺直接将季尧软禁了。

朝臣来探视时,降了重重帘帐,隔得远,杨贺立在帐内,漠然地看着季尧。

报复一般,杨贺将季尧的手脚都拿铁链锁了,拷在龙床上。

季尧摸着手腕的镣铐,银色链子长,透着冰冷的光芒。

季尧说,没想到公公还喜欢玩这个。

杨贺冷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