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看着面前人,脸上露出疑惑,说:“杨贺呢?”

“你是谁?”季尧问:“我的杨贺呢?”

季尧说:“这是他的地方,”他伸手指着那间屋子,“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敢住这儿?”

没有人说话。

“杨贺”他看着那身朱红的内侍衣裳,眼睛都似被烧疼了,他攥着他的衣襟,神态癫狂,声音陡然拔高,“杨贺在哪儿?!”

满院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内官监秉笔太监腿都软了,脸色惨白,“陛下……陛下,内官监没有这个人啊。”

话还未落下,就是一声惨叫,季尧狠狠将人扔了出去,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口发冷,怒道:“胡说!”

“他就在这里!”

季尧呼吸急促,他不喜欢这个梦,恨透了,可无论做过多少回,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

好像这才是真实。

他记忆里的那些东西,不过是一场梦。

太荒谬了。

突然,有个宦官颤颤地说:“陛下,这宫里叫那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啊。”

季尧猛的抬起头,仿佛看见了最后一缕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开口的宦官。

宦官咽了咽,低声道:“先,先帝在时的大权阉。”

季尧手都发颤,漆黑的眼珠子光芒更亮,声音压抑,语无伦次地说:对,对,皇兄在时当权的,他当权。“”

“他在哪儿?杨贺在哪儿?”

宦官抖得越发厉害,说:“死了。”

季尧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宦官说:“杨贺……杨贺死了,七年前就死了。”

刹那间,所有声音都远去了。

季尧耳朵里好像又听见了漏壶滴滴答答的声音,嗒,嗒,嗒,冰冷又缓慢,似乎透着股子嘲讽。

“他怎么可能死?”季尧听见自己说,“谁敢杀他?”

宦官脑袋磕在地上,惶惶道:“是您啊,您下的令,午门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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