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跟随主子南下,前两日陈香姑娘寻来南海城,主子这才知道问公子一直在寻他,便遣我来向问公子当面报个平安。”
“这样……那那件事,你家主子知道了吗?”
青衣面露苦涩,“老爷的死讯,公子早已知晓。”
构穗嗫嚅着嘴唇,不知如何安慰。亲近之人死去的感觉她未体会过,但看书上的描写,那一定极为痛苦。
“望赵公子节哀,还有你,别太难过了。”
青衣叹了口气道:“放心吧姑娘,这种变故在此间太常见了,青衣伤心不过来。”
“这是何意?”
“哎……姑娘可还记得红衣?她上个月被紫雷要了命,前两日才下葬。”
“什么?!”构穗不由惊呼。震惊过后,构穗的脑海里浮现出红衣短窄消瘦的面孔。她记得红衣极度畏惧法神,旁人提及都令她浑身发抖。
死在紫雷之下,那一刻的红衣会多么的绝望恐惧。
“你们聊,我出去买点东西。”
问槐一句话拉回构穗心神,等她反应过来,问槐已混进熙攘的人群不见踪影。
“构穗姑娘,刚才问公子在,有些事青衣不方便说。现在,青衣想请姑娘听一听。”
构穗心里奇怪:究竟什么事,连问槐都听不得?
“你请说。”
“姑娘是不是在帮问公子从此间逃离?”
构穗面色一僵。
青衣说的没错,当初在山洞里她坦白要将无字天令赠给郦御,而作为自己出尔反尔辜负了问槐的补偿,她答应了问槐的请求,协助他离开镇荒海。具体怎么出逃她一概不知,只是听从问槐的安排走南闯北,旅行一般。
这事青衣如何知道?是问槐告诉过赵群霖再被青衣听了去吗?
“姑娘莫要多想,青衣没有任何恶意。”话音甫落,青衣一提裙摆扑通一声跪在构穗面前,叩头道:“请姑娘也帮帮我们吧!我们只有姑娘您可以搭救了!”
如此变故,构穗一下慌了神,她一边搀扶青衣一边惶恐道:“青衣你这是做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青衣坚持跪在地上不起,抬脸泪流满面道:“青衣对不起您,可除了求您青衣不知道还可以求谁!”
“你你你,你说明白些,你让我帮你什么?”
“帮我,不对,是帮我们这些凡人逃出去!只有姑娘您可以办到!”
构穗傻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会儿,她强装镇定道:“你先起来,慢慢解释给我听。”
青衣拭泪起身,抽泣着坐回椅上。
“法神神目日夜巡视海内,青衣不能说的太明了,请姑娘尽力去理解青衣话里的意思。其实,我家老爷和公子一直在帮助问公子。他们精心准备许久,听我家公子的口风,近日就可成功,届时我们兴许也能从此间逃离。可我们不像问公子法力高强,门开的一瞬足已脱离此间。我们这般的凡夫俗子,这一瞬犹如天堑鸿沟,不可逾越。但是姑娘你,兴许可以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等一下,你说门开?”
青衣点头承认。构穗寻思了一下门开的含义,脊背发寒涌出后怕来。
问槐那个逃出去的办法是打开镇荒海的法门?这岂不是意味着此间的妖魔鬼怪皆有逃出去的可能!
似乎意识到构穗在担忧什么,青衣适时地开解道:“姑娘不必如此忧虑。外面皆是天兵天将,还有法神兜底,逃出此间的邪物断无法为祸人间。可我们这些出生在海内毫无罪责的普通人,因没有罪名记录在册,出去之后上界无从追查,极有可能获得自由。我想求的便是请姑娘给我们这些无罪之人一个机会,结束我们世世代代的灾厄与诅咒。请姑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