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雨硬着脖子说:“对啊对啊,姐姐厉害。”
携雨这段时间已经完全变成构穗的小尾巴,胳膊肘都敢往外拐。谁叫构穗一学到好东西就先给携雨分享?他平日课业繁重,只有在构穗这里才偷闲。
段燃一个说不过两个,事不大亦无需争执。他去堂屋一趟,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包晶石。
“明儿个就是年三十了,今天就把年货都备下吧。”
“先生,我能买点辣皮子嘛?”携雨问道。他口味比较重,平日里吃饭时要捧一碟辣酱才可吃下。
段燃准了,说道:“我看你和风城两人的冬衣都有些破损。年头也长了,再添两件新的吧。年货采买完,剩下的灵石就捐到城主府。”
“先生不下山吗?”携雨接过晶石袋和清单。
段燃看向东厢房,“风城家里人今个儿要上山来接他回家过年,作为先生我应在这里侯着。”
携雨窃喜,心想年节里总算有好觉睡了。他高兴地吆喝:“走吧构穗姐姐,下山买东西咯~”
两个人一人背个背篓,篓里插着雨伞、灯笼,有说有笑地出门去。
两人没走出几步路,就看见上山道上有两人缓缓行来。构穗和携雨不约而同停下步子。
“果然是过年节了,连郦先生都穿上了红衣。”携雨惊叹。只见郦御一身白氅内着绛红圆领长袍,白玉束腰,下坠一个银白袋包七彩璎珞的香囊,远看就像梅仙下了凡尘。
尽管郦御姿容当世一绝,构穗看得依旧不是他。
两个月来都像具行尸走肉的混蛋,竟然好意思看着构穗笑。这两个月里,问槐都只会对她说:“好。”“知道了。”“不行。”?还一直对她摆着僵尸脸,连看她的时候眼中都无她。
构穗用袖子擦了擦眼眶。
哭什么呢?她不太明白。
“下山买年货?”问槐走近后问道。
携雨说道:“嗯。问公子,你的面瘫总算治好了?”
问槐?懔艘簧?,“我这面瘫一过节就好了。等节过去,还要复发的。”
“还有这种病?”携雨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构穗拉紧背带,率先往山下走。
“我俩跟着一起吧,可以帮你们拿些东西。”问槐提议,构穗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走了没几步,构穗问:“郦先生也去?”
这事携雨也奇。在他的印象里,郦御就没出过山。
“终日白茫茫的雪景,看久了无趣,还需下山感受些烟火气息,看看琉璃世界才好。眼下又逢年节,凑热闹就要凑个大的不是?”
凑热闹。这三个字从郦御嘴里吐出来真是件惊悚的事情。
构穗心情不佳,闷哼了一声也不再多问。
到了山下,还没进城就要先排个长队。年关在即,许多流浪在外的修士都会选择个城池过个好年。一切奔波劳碌甩到脑后,待年后再去烦恼。
队伍排了半时辰才进城。两个月前的兽潮规模不大,除城墙下的坊市有几处坍塌,其他无甚。花街繁华,满目红笼。人潮涌动,四人还没来得及计划一番就被冲散。
构穗随着人流走动,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一座二层戏台。台基高丈余,面阔三间,进深一间,此刻正演着一出戏,构穗说不上名字。
戏台下面挤成炸锅的米花,戏台上唱得更是火热。构穗被几个男人夹在中间,身后那个不知是不是觉得她肉嘟嘟的十分软和,有意无意地蹭她。构穗没来由一阵恶心,胳膊肘往后怼了怼。那人一把捏住,恶声恶气道:“你这小娘皮,竟敢打我!”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干嘛一直蹭我屁股!”构穗在郦御的教导下算半个知礼的了。
男人狞笑:“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