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被活埋了,以后会以更丑陋的方式出现。
云想心头掠过巨浪,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被暗潮淹没,黏腻湿冷,撑不起一丝热气。
原来事情发展到现在,都是她一直在遭受的反噬。
本来还能勉强跟上其他人的动作,因为这几秒的出神而慢了半拍,云想错过了下一个动作。
这下不止领导,坐在后排的十班其他人也看出了不对劲。
“她是不是太紧张了?”
鹿绮抢了文晴的眼镜给自己戴上,眯起眼睛打量舞台中间的少女。
“这么大场合,要你你不紧张?”宋朔在后面插嘴道,“咱们给她应援,声音大点儿,说不定她听见了就不紧张了。”
还没等喊几嗓子,郑樊就过来镇压。
“都给我坐下,你们站起来后面的学生还能看得清楚吗?”
宋朔几人不情不愿地坐回位置上,郑樊刚放下心坐回去,只见他够不到最远端的座位,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
他身边的施鹏飞吓了一跳:“妄哥,坐下吧,老郑不让站着看。”
顾知妄恍若未闻。
出挑的身高让他成了观众席上最突兀的一个,其他人都坐着,只有他自己站在原地,手里还有一捆荧光棒。
观众席乌漆嘛黑,比舞台上更昏暗,只有十班这块区域最为扎眼。
台上正在演出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云想手脚麻木,混沌地在台上熬过了前半部分的part,在看到台下某一块光源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再继续下去,即将走向另一场阴影。
上半场的音乐播放至尾声,最后一段尾奏所有人齐齐低头蹲下,等待下半部分的intro切进来,同时开始变换队形。
云想获得了十几秒喘息的时间。
她被群舞们簇拥着蹲下去,其他人都低着头,只有她抬起头来继续
望向观众席。
顾知妄依旧站得挺拔,像钉在观众席上的定海神针,岿然不动。
对方沉默地站着,跟周围活跃的人群截然相反,传过大半个礼堂,目光无声地望过来,比司空见惯的视线还要平静。
很轻的一眼,却能容纳很多东西。
失败,和更残酷的失败,此时此刻压在云想肩头胸口压上的巨石,他都不放在眼里,
PV塑料灯管映射出来的银质荧光,覆上他深刻英俊的眉眼,偏偏这点冷月似的光芒,把云想从海潮和礁石的间隙中拉了出来。
世界在这片光晕中倒退,她只能看到顾知妄的身影。
顾知妄似乎也触到她回望过来的视线,眉尾挑了挑,动了动唇。
离得太远,尽管对方的脸是亮堂堂的,她听不清,更读不懂,云想不得不把纷乱的思绪拉回来,全神贯注地分解对方的口型。
顾知妄:“快点结束,带你去派对。”
连猜带蒙看懂对方口型的那瞬间,云想先是觉得荒谬。
下一刻,唇角就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扬。
很不合时宜,甚至还带点对方特有的不耐烦,却轻轻巧巧让她倏地卸下万钧负重。
眼前仿佛豁然开朗,云想重新低下头。
十几秒的准备时间,台下看只不过片刻,对她来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形势已经无法挽回,已经成为跟自己的一场博弈。
这个时候云想脑子里忽地闪出顾知妄沉沉的音调。
“一个有趣的悖论,当你能接受你本来的样子,你就能改变了。”
当时她不明白,现在好像懂了。
一直跨不过这个坎,是不是就代表着,失败其实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和压力。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