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交谈的声音在时雨耳中渐渐模糊。
在她意识到可以不必接着谈话后,时雨便蜷缩在沙发上,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打算稍微休息一会。
等雷因有礼地将医师送离,随即再次返回至厅中时,看到的便是孤零零地留在大厅中,面容苍白而安静,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熟的少女。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糖果抱枕,像失去安全感一样缩在沙发里,眼睫微微颤动着,黑发安静而柔软地垂落在她纤弱的肩背处,即使在睡梦中,她也蹙着眉,神情看上去并不放松。
雷因在灯光下沉默地注视了时雨一段时间,察觉到,她比之前瘦了很多。
“时雨,”军官微微皱眉,尝试唤醒她,“回房间里休息,你的病还未痊愈。”
她已然十分虚弱了,不能再在这时候加重病情。
时雨太困了,她迷迷糊糊听到雷因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始终没有动作。
她身上披着的大衣松松地散落下来,勉强盖住大腿与腹部,却无法起到全身御寒的作用,雷因上前两步,却又停住,腕间佩戴着监控环的军官揉了一下眉心,对旁边待机的家政机器人下达了指令。
时雨不太情愿地被机器人的闹钟喊醒,少女的黑眸湿润地凝视了雷因一眼,随后慢慢坐起来,又手脚发软地倒了下去。
“先生……”
她埋在沙发上,语气柔软又抱怨般地喊他。
雷因本以为她是想为自己争取再多睡一会的时间,并未想到时雨轻轻呼吸了一下,气息如同蝶翼在空气中伸展,振动出细小的气流。
她小声说,“同意的。”
这是解开监控环的指令。
时雨在这刻没有想很多,她只是很困又很疲惫,提不起精神。她还记得在前几天与雷因的第二次外出时,她哭泣着一路拽着他的衣角、闻着冷杉味被他带回家对于那一天保护了她的雷因先生,时雨早已不像之前那样惧怕退怯了。
所以、拜托他一下吧。
疲倦到已经什么都思考不了的时雨下意识地、充满依赖地,想要雷因先生帮帮她,像之前那样、将她送回房间。
浅金发的青年手心微微紧握了一下,他皱着眉,将小臂那丝微不可见的轻颤压制下来。
即使刚刚还想靠近叫醒她,然而在她真的解除限制后,这名Alpha军官却隐隐克制着,始终没有向前迈出一步。本能让他将Omega的话语理解成某种暗示,理智却将他拉回。
像是全然将那三个字从脑海中剔除般,军官脸色沉下:“时雨。”
雷因蓝眸沉凝,声音冷肃而严厉,并未有一丝动摇地道,“起来,自己回去。”
这几乎已经算得上训斥,他从未对时雨流露出这般的怒气。
迷迷糊糊,什么也没有意识到的时雨被雷因凶了一顿,最终,她艰难地捂着额头起身,还是晕头转向地自己回到了房间。
……
时雨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心理医师认为时雨现在的状况需要更多的陪伴、理解、与安抚,两次不顺的出游经历和突发状况,加之她心中来源莫名的压力使她有抑郁的前兆,如果情况在一周内还没有好转,她便需要被送至专门的医院,配合更加专业的医师和药物进行治疗。
Omega的心理十分脆弱,医师给出建议,时雨现在的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建议雷因在与她的交谈中,暂且回避与“外出”相关的话题。
雷因周到而严谨地遵照医嘱,除了询问对方今日的身体情况,他不会同她说多余的话。
事实上,以时雨的状态也无法和他谈论许多,随着日期一天天推进至月尾,临近新年,时雨愈发愈发恍惚嗜睡,在雷因准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