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看方岳坤点头示意,于是错身给秦骁挪出位置,自己抱臂于胸靠墙而立,等着看这大哥怎么表演。秦骁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杨树根面前,背过手弓下腰,近距离盯着,增加压迫感。之前在车上的时候被他震慑过一通,杨树根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虽然这会看着倒是挺平心静气的,但很大可能是因为局长大人在那盯着的缘故。
秦骁的和颜悦色确实有九成是演出来的,实际上他在心里已经抽了杨树根一百多个嘴巴子。多亏唐?囱?替他挡了飞溅的碎片,否则这张老脸一准报废,保不齐眼珠子都崩瞎了。有些意外,主要唐?囱Э瓷先ナ悄侵植唤舨宦?的性子,没想到关键时刻反应还挺迅速,且临危不惧意志坚毅,伤成那样还不忘职责,难怪老驴头能看上眼。没别的说的,回头等唐?囱?去追逃处进修,他必定穷尽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近距离用视线折磨了对方一会,秦骁轻飘飘的:“你儿子,挺出息哈,我听说,准备考军校了?”
杨树根先是一愣,随即不假思索地反驳道:“我没儿子,我坐牢之前连老婆都没。”
“呦,那看来你不知道啊?”秦骁故作意外状,又拿出手机,点开,给他看马寅研的照片:“你原来那姘头,马钱芝,瞅瞅,这是她儿子,看看你俩长得像不像?”
“……”
宝贝儿子的军装照落入眼中,杨树根视线微震,却依然嘴硬道:“一点都不像我,那娘们跟外面相好的多的是,凭什么说是我的?我可不付抚养费啊!”
秦骁没说话,又往后滑了一张照片――DNA鉴定报告,结论明明白白地写着,送检的两份样本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铁证在前,杨树根想狡辩都不行。可他就是不能认,他蹲过大狱,儿子马上要考军校了,政审过不去,全特么完蛋。他没养过他一天,没尽过半分父亲的责任,要还在前途上拖累孩子,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僵持片刻,他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肩膀一耸胸膛一扩,猛提起口气――说时迟那时快,一旁抱着胳膊看戏的罗家楠突然窜上,一把钳住杨树根的下巴,厉声斥道:“少特么跟这玩咬舌自尽那套!你敢咬!老子就敢让你咽下去!”
他没一上来拿儿子的事捅杨树根肺管子,就是防这一出呢。审讯策略是他先吼,不管用再让秦骁上。通过秦骁的分析研判,杨树根早就知道自己有儿子了,同时对儿子的愧疚感很深,出狱后一直和马钱芝保持着联系,还给她汇过钱。马寅研之所以能入伍,全靠老妈当年的一念之差没给亲爹写出生证上。
眼下杨树根攒足勇气提起来的那口气彻底被罗家楠吼散了,人忽悠往下一坠,瘫在了椅子上,若非手被铐着,绝得捶胸顿足――
“我对不起他们娘儿俩啊!我造孽啊!警官同志!各位领导!求你们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别把我和孩子的关系告诉他们部队领导!”
“那得看你的表现喽。”
秦骁一脸的老神在在,同时悄悄冲罗家楠竖了下拇指,赞其反应迅速。该说不说,真要眼前吐出半截舌头来,弄得审讯室里血了呼啦的,这一屋子人的处分都跑不掉。所以说为什么罗家楠暴得跟个炸/药包似的,领导还敢委以重任?关键时刻真特么扛事儿啊!
“我确实不知道那小子从哪来的,可能是泰国人,也可能是越南人,再不然老挝缅甸柬埔寨那边的?反正说话叽里呱啦的,我一句都听不懂。”杨树根边说边止不住地摇头,“他是上礼拜六到我这的,来的时候拎了一大黑包,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他还凶我,那我就不看喽,饭搁桌上,他饿了自己吃,不饿就跟屋里睡觉,一共出去过两趟,都是为了买时尚杂志,我看封面上那姑娘穿得都挺清凉的。”
买封面女郎穿得清凉的时尚杂志?秦骁和罗家楠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