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界没有统一的定义,在这个案子上,我们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指纹汗孔位置相对稳定性,请看我圈出来的位置,这里是不一致的,据此我认为,之前的鉴定结果有偏差。”
至此底下仍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PPT。这页PPT上除了两张放大到能看见汗孔的指纹图,还有一堆某些人连符号都念不出来的公式以及计算过程,所以,保持沉默方为上策。祈铭倒是明白了杜海威的解释,但不好做补充说明,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杜海威已经讲得很浅显易懂了,搁他说只会让非专业人士更晕――这点自知之明祈老师还有。
房间内的沉默持续了两三分钟,方岳坤看没人张嘴,不得不身先士卒:“杜科,你对自己的结论,有多大把握?”
根据新证据推翻旧案已有的判决结果,必须慎之又慎。不过这也是科技进步所带来的、不得不承受的错误,倒退三十年, DNA鉴定还是新鲜玩意,靠血型筛查嫌疑人恨不能都算高科技。
“从理论上讲,百分之百,”杜海威充满自信却并不把话说得太满,“但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是,磁力粉提取的指纹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甚至破坏三级特征,且原始检材时间久远,载体和油墨难免发生氧化,扫描出的影像也是平面而非立体,需矫正曲率,这都对鉴证结果有影响,我个人认为,多征询专家的意见为上。”
“恩,这样比较稳妥。”方岳坤满意地点点头,“找几位部里的资深专家,如果有必要,把人请过来。”
说着,方岳坤将目光投向坐在右手边的贾迎春――但凡有点计划外支出,“贾朗台”且得叽歪一通,连他这个局长都不能幸免。不过事关邦臣的案子,他琢磨,老贾好歹能有点私心吧?
没想到,贾?铁面无私?迎春把端在手里的“劳动最光荣”轻轻一顿,说:“要请谁,待多久,需要哪些花销,备不备车,备什么样的车,杜科,你统计好了发一份邮件给我,带上方局,年副局,赵政委,财务钱处,回头我们讨论一下再定。”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目光一致表情各异――太抠了简直!是谁心心念念要翻邦臣的案子?是不是你贾迎春?瞧瞧,花点钱那不情不愿的劲儿!
这时年美卿说了句公道话:“我觉着不用那么麻烦,这案子是悬案的职责,需要花钱,走悬案组的预算就行。”
贾迎春眉头一皱。看样子是想提意见,但好像又顾虑着什么,终归没出言反驳。这让林冬不免猜测,也许年美卿并不只屠了刑侦这几个部门,其他办公室可能也没幸免于难。哦,对了――他忽然想起签资产报废单那事儿――年美卿和贾迎春现在是战略同盟关系,不利于盟友间和平共处的事儿,老贾办之前得掂量掂量。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拉帮结派也有很有一手。
有年美卿做后盾,方岳坤舒心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林队,杜科,你俩抓紧时间办,有什么没把握的地方,多请示年副局。”
“是!”“是!”
两声回答叠在一起,林冬和杜海威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随后相视一笑――这屋里所有男的加起来都不如人家年副局硬气。
散会回办公室,林冬正赶上秦骁和洪也风尘仆仆地拖着行李进屋。这一趟差出的,给师徒俩遛了半个中国,不是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飞机火车大巴拖拉机坐了个遍,把洪也折腾的,说自己以前从不晕车,没想到这次连晕车药都不管用了,人看着比走之前明显瘦了一圈。
“我算坚/挺的,”洪也站在办公桌旁,边从包里掏给同事们带的特产边“嘲笑”自家师父,“骁哥都出高原反应了,大半夜的,我找了辆驴车拖着他去卫生所吸氧。”
秦骁表情一绷,暗搓搓给徒弟使眼色――就算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可我不要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