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佳。别人轻易碰不上一回的事儿, 她没几天全赶上了,又是挨打又是职业暴露的, 再这样下去,林冬都担心留不住人家。
然而他多虑了, 洪也只是疼到极致叫唤两嗓子,缓过劲儿一声抱怨没有。不过顶着双被药水烧出血丝的眼, 她没办法看东西,只能阖目仰靠在椅背上,听着周围的同事讨论调查所得:唐?囱Ц?何兰去找了詹有福的女儿詹禾,但詹有福最近没和她联系过,她也不知道父亲的去向,答应警方一旦有消息立刻联系;岳林和文英杰又回了趟村里走访村民,同样的,由于久不与亲朋来往,詹有福的行踪无人知晓;秧客麟按秦骁林冬他们带回来的情报查询了店铺相关信息――注册人并非阿明,但在出入境管理系统里查到她的入境信息,原来她是个柬埔寨人。
“她那口音一听就不是外国人,而且冲那模样也绝对不是个善茬儿。”秦骁信誓旦旦,追逃出身的他再清楚不过里面的门道,“秧子,你再对比下追逃信息,看有没有长相相近的,有的人犯了事儿,偷渡出去花点钱换个国籍身份,就能大摇大摆的回来。”
这话听的林冬膝盖一疼――这不说我哥呢么,护照上的名字和国籍变来变去。
“重案那边有什么消息?”他问。
唐?囱У憧?手机看了看聊天记录,摇摇头:“楠哥还没给我发消息。”
点点头,林冬继续翻看唐?囱?他们的走访记录,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什么,又问:“詹禾那派人守着了没?”
毕竟是父女,而且詹有福就这么一个女儿,有那么多金子在手,保不齐许了闺女什么愿,所以詹禾很有可能窝藏自己的父亲。事实上唐?囱г缫严胨?所想,随口应道:“詹禾住的地方正好在东港码头那片,我得带兰兰回来,所以就让岳林找他前东家借人一起去蹲守了。”
林冬这才注意到屋里少个人,怪不得一直没看见岳林,刚汇报走访情况时只有文英杰在。悬案组人手不足是常态,动不动到处借人,大亏自家大金毛人缘好,到哪都能刷个脸。好现象,未来的路想越走越宽,人脉必不可少。至于林冬自己,虽然大部分人表面上跟他和和气气,但实际上暗地里都防着一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有。
看完所有走访记录,林冬说:“其他人留下,继续捋詹有福的社会关系,二吉,你先送洪也回家。”
“不不不,林队,我不回去,我就跟单位住两天。”洪也忙出言拒绝,眼睛还闭得紧紧的,“一小时点一回药,我自己没法弄,太疼了。”
“在单位休息不好,不然让你室友帮你?”林冬没直说女朋友,有些事,自己知道即可。
“她比我还忙,最近陪领导出差去了,不在家。”
洪也摆摆手。实际上对象在家,她只是不希望对方看到自己这副惨样揪心,之前挨打那事都没说。进组没几天,别的还没怎么学会,报喜不报忧是一门灵。另外这眼药水可点可不点,点是为了预防那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性。她学医的出身,对职业暴露所引发的风险格外谨慎,祈铭让点就点了,再看黄智伟周禾那俩怂货,一听药水名字立马原地消失。
切,男人。
既然洪也坚持,林冬也不好多说什么,打发唐?囱Щ丶宜藕蛎ü罚?自己则留下和其他人一起加班。目前看来,通过阿明找到詹有福的可能性最大,但那女人警惕性很高,该不会轻易上套。又不能只凭一句“黄货”就传唤人家,捉贼捉赃,没有真实明确的违法犯罪证据,这些收赃销赃的中间商绝不会束手就擒。别说中间商了,就算是给盗窃犯定罪,都必须有实打实的证据。指纹也好DNA也罢,赃物上没有,凭什么说是人家偷的?疑罪从无是值得提倡,但相应的,为了对付那些刑辩律师的如簧巧舌,执法人员的工作量也呈几何级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