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我看看。”

“……滚。”

束紧浴袍，万姿突然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真在一起了，她莫名其妙开始害羞，梁景明倒成了无所顾忌的那个。

而且谁说男人激情后就进入贤者时间，大彻大悟最讨厌女人？

为什么梁景明还神情专注投入，目光黏在她身上，东看看西摸摸，试图寻找她被“弄痛”的地方？

“别找了，不告诉你。”他越上心，万姿就越想笑。

故意摆出一脸慵懒，挥着手跟赶苍蝇一样：“现在你对我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回你的房间去吧。”

“……你再说一遍？”梁景明猛地抬头。

“你对我来说，没有利用”

一语未毕，万姿就被堵住了嘴。

这吻来得又猛又急，但也很长很久。

他托住她的后脑，最大限度勾缠那口中的湿软。闭上眼睛慢慢品舐，从舌尖到唇肉，从嘴巴到心田，让她整个人微微发麻，耳畔仿佛有细碎的乐声响动。

一切沉浸在悠长回味中，这是欢爱后最好的安可。

“你……”

嘴巴被亲得亮晶晶，万姿晕乎乎地睁圆杏眼，什么慵懒都顾不得了。

“怎么能说我‘没有利用价值’，我可是你男朋友啊。”

悠悠然的人，换成了梁景明。

重新把她搂在怀里，他眯眼淡笑着。低语落入耳，他难得像大型猫科动物翻起肚皮撒娇，还带了点委屈，声线如浸了酒般低沉，又勾人

“我都表白了，你肯定懂我的心意。”

“但你呢，也没说过喜不喜欢我。”

“那你现在说说看，对我是什么感觉吧。”

“……”

万姿脑袋都麻了。

她一直坚信，表白就像外露软肋，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所以长到二十五岁，她就没对谁直言过喜欢。

“多大的人了，说这些多没意思。”

然而梁景明不依不饶：“我十八，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笑起来真是又迷人又欠打，白了他一眼，万姿继续搪塞，在他怀里绞扭着：“哎呀，又不是没有拍拖过，有必要这么……”

垂眸看她，梁景收起笑意。

她谈过，他可没谈过。

眼看男朋友要吃醋，万姿赶紧顺毛：“行行行，我说我说。”

“我觉得你吧……”跟挤牙膏似的，她都挤出抬头纹了，“嗯……挺好的……”

爱的小作文实在太难写，更何况阅卷老师就在眼前。似听非听，似笑非笑，满怀期待又极力掩饰，缠着她的长发绕圈圈。

“你长得很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

越说越羞耻，万姿简直觉得她比梁景明更像男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认真情话，还肤浅得夸人先夸脸。

干脆把头埋进他肩颈，呼吸那片肌肤的温热体香，在他的气息中回忆往事：“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被击中的感觉。”

“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认识你。如果有机会，更要睡到你。”

“然后呢。”

捧着她的脸拉到面前，梁景明显然并不知足。笑意太浓太不自知，眼睛浅浅眯着，宛如在熬温暖绵密的太妃糖浆，闪着点点星光。

万姿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小学男生总爱扯女生辫子。那是一种无处发泄无法言说的怜爱，汇成别扭又幼稚的破坏欲，就要搅乱纯真，就要要欺负心上人。

所以她也笑：“然后呢，我后来就喜欢上了你。”

“听到没有。”搂上他的肩膀，往他耳朵吹热气，“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