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漂亮女侍者也走进来,呈上托盘:“木瓜椰皇官燕羹,请各位慢用。”
四人相对,暗流涌动。
他们还前后脚避嫌,真跟偷情一样。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万姿刚才一直没怎么听丁竞诚说话,根本没把他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
更没注意他的动作。
地毯藏蓝,丁竞诚的西裤又是同一色系。女侍者举着大托盘,根本没留意他早已把腿伸了出来
“嘭”地一声,她向前猛扑过去,直接被绊得一个趔趄。托盘失手掉落,所有官燕羹洒得纷纷扬扬。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丁竞诚。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是始作俑者,反应最为敏捷。
很快扶起她,他关切道:“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侍者强装镇定,可看起来不知所措得快要,大眼睛水汪汪的,不由自主看向梁景明。
一切发生得太快,万姿突然心中警铃大作
“没事的话。”丁竞诚收起慈眉善目,脸色陡然一变。
施施然坐好,他像摸狗般拍拍女侍者,指了指官燕羹倾泻的地方:
“来,舔干净。”
??033 你不需要我了,是吗。
丁竞诚的话语,就像沉入深海的巨石。
轻得没有涟漪,却暗自令人凝起森冷凉意。
万姿差点忘了,她这前男友有多扭曲。
在强势父亲面前,任人搓圆弄扁,敢怒不敢言。然后转头,又站上权力制高点,在羞辱弱者中攫取快意。
如果这世界的鄙视链是某种人体蜈蚣,低阶层的食道承接着高阶层的肛门,那他就处于最令人作呕的中间。还尤其喜欢欺负女人,柔弱得一无所有的女人。
把鹅肝吐在她们手心,逼她们吃掉地上的官燕。
比如八年前的万姿,再比如如今呆愣在地的侍者。
“不想舔是吗?”丁竞诚一副非常有同理心的样子,“也对,太难为你了。”
“这样,你一个月挣多少?一万二?一万三?一万五?”
悠悠挑眉,他问得随意又诱惑。收入隐私,个人尊严,道德世界的遮羞布,就这么被悄然挑起。
侍者睁大眼睛,迟疑了半晌,最终如梦游般轻轻点头。
“那你半年,差不多能赚九万。”
丁竞诚若有所思,转瞬一????????笑:“这样,毕竟是你工作失职,还是麻烦你把地上这滩燕窝舔了。”
“舔干净之后,我凑个整数,给你十万。”
万姿不动声色,只盯着那位侍者。但她有感觉,梁景明在看她。
那种惊愕、慌张、焦急杂糅在一起的复杂眼神,令她余光阵阵发烫。
不知道哪件事更沉重,坠得她无法呼吸。是梁景明开始有了表情,无声向她求救,要她帮忙解围。
还是漂亮侍者始终缄口不言,杏眼却泪盈盈的,仿佛闪着动摇。
“不相信我是吗?”丁竞诚笑,“行,那我们写出来。”
从西服内袋取出笔和支票本,他低头问侍者:“你叫什么?”
“……Inês Chan。”
伊内斯·陈。万姿在心中默念。
这样葡语与中文结合的名字,一听即知她也是混血人种。
一想即知,她和梁景明,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好了,Inês。”丁竞诚收笔,“我又加了点钱。”
“只要把地舔干净。”刻意压低声音,他仿佛拿着肉骨头引诱狗一般,在侍者眼前一弹支票,“这钱,立刻就是你的。”
所有人的眼睛锁在薄薄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