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起来,他速速转移话题:“这是你的办公室?一个人用?”
“对啊。”
“哇,好大。”
被他的直白逗笑,万姿把梁景明按在老板椅上,自己则靠着桌沿:“可以啊年轻人,实习合约还没签,已经学会擦鞋粤语,指拍马屁。”
“不是,我说真的”
睁大了眼,梁景明倒很诚挚。
“我之前进过这个写字楼,知道这里管理很严格,连损坏一块地毯都很贵,更不要说地租了。”
“所以你能有这么大的办公室,真的很不容易。”
没有夸大,也没有敷衍,他只是实话实说。
但因为太实在了,以至于有点傻气,但也因为这份实在,让人没法再寻他开心。
话语点滴般落在心头,只让人有微澜泛起。
收起笑容,万姿柔声。
“你怎么知道损坏一块地毯很贵?”
“因为我以前在这里做过活动工程,跟着我爸的工友。客户要求铺红地毯,但我当时技术不够好,损坏了写字楼原有的地毯,就被罚了很多钱。实际上要”
“先铺一层薄木板,再重新铺地毯?”
梁景明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也因为这种原因,办活动被场地方罚过钱啊。”
瞬间勾连回忆,万姿语速极快,整个人逐渐兴奋起来:“而且场地方都会说地毯没办法修补,要换就要整块换,也不允许你自己找供应商来换,一定要用他们自己的供应商,价格非常非常贵!而且还不能还价!等赔一赔算下来,还不如不接这个活!”
“没错!”梁景明也被她带得很是投入,“而且先要被场地经理骂一顿!”
“是!地毯这还算轻得了,最怕损坏的是实木和大理石”
“还有大厅陈列的艺术品装置。”迎着她的目光,他摇头苦笑,叹了口气,“嗯……这是另一个惨烈的故事。”
也忍不住勾唇,万姿很懂这种表情。
是从各种匪夷所思的生活难关中,几乎把自己挤压成液体,才狼狈地侥幸脱险。可事后想起,又觉得无奈而刺激。
转身从文件柜中拿出水晶酒瓶,她倒了两个杯底的白兰地,递给他其中之一。
“你说得对,的确很不容易。”
“敬不容易。”
“敬不容易。”
“叮”地一声碰杯长音,恍若教堂钟鸣。
有种超出尘俗的意韵。
奋力拼搏赢得这个办公室以来,甚至与合伙人创立这家公司以来,万姿从没想过,会和一个年轻男人在这里喝酒。
尤其他明明是一米八六的大高个,此刻却乖乖坐着,学习她一口口啜饮白兰地,假装自己没有被辣到。时不时抬眸看她,眸光很亮。
凡人很难不喜欢这种仰望,仿佛被另一个同类视为神祇。
又不由自主笑起来,她又掐了掐他的脸。
“梁景明小朋友,看来你什么工作都做过啊。”
“都说好几次了,我不是小朋友。”
难得他对她不满,可只敢小小声地抗议。脸颊顺势去贴她的手,简直像一只讨要抚摸的小狗。
“也不是,我有没做过的。”
笑意愈浓,她真如逗弄宠物般,轻轻挠着他的下颏。
“什么。”
“没做过一个人的男朋友。”
万姿微微一顿。
愉悦感本是涓滴溪流,此时终于汇入海洋,在脑海掀起巨浪。太不舍得这种怦然之感,她不回答,只俯身亲他。
湿漉漉,软乎乎。
这像一场角力赛,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仿佛小狗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