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明视线低垂，仿佛真在端详一个小生命，柔情而无奈。

指腹很软，指甲很滑，指缘是小小的弯月。有长睫毛扑闪在背上，配合她每个轻抚的动作，都唤起啮齿般细细的痒。

痒得催醒欲望。

他的呼吸渐沉：“想要了？”

回答他的，是悠长一吻。

空气中有哔哔啵啵的轻响，宛如一颗颗奶泡悄然碎裂，旖旎而缠绵。慢慢地，咖啡香混入了别的味道，还有湿润呢喃漫开，听得柴犬老二歪着头，睁大眼睛。

原来家里有小狗也有小猫。

最终，一切交织交融在了一起。

最终的最终，是梁景明起身收拾了战场。擦拭干净万姿，把狗狗重新关好，打扫厨房，卷起被泅湿的地毯。

万姿所做的，便是躺进被窝里，边称赞他是好男人，边偷学美剧里睡完年下男的女主角，满足地感叹一声：“Ah, youth!”

年轻真好。

年轻的确真好。连续亲热三次又做完卫生，梁景明竟还不困。在万姿身边躺下，他长手一伸，便把她搂在怀里。

头枕着他的胸膛，看他流畅英挺的侧脸，听他呼吸一起一伏，万姿说不出话来。

只感觉仿佛置身月朗星稀的夜晚，被广袤天地照拂着，有种静默。甜蜜而安宁。

她慢慢闭上眼睛。

就在她快睡去时，她听见他的声音。

“万姿，你想听关于我的事情吗。”

009 男人有点脆弱感，最是迷人。

“好啊。”

万姿一下子清醒过来。

梁景明倒是神色游移，仿佛在找寻切入线索。停顿片刻，才慢慢开口。

“我家住在九龙城。”

九龙城对万姿而言，熟悉又遥远。那地方位置不算偏，但交通不太便利，她一次都没去过。

同时，她看过不少以九龙城为背景的电影，比如《攻壳机动队》、《银翼杀手》，那些电影总带着颓废衰败的赛博朋克风。毕竟九龙城在过去，便是香港著名的犯罪温床、黑暗街区九龙城寨。

时光一晃近百年，九龙城当然日新月异。但居民生活的主基调贯穿始终，依旧是贫穷。

早料到梁景明肯定不怎么宽裕，万姿听他继续讲。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我还有个弟弟。他高中毕业去了英国，大学拿到了圣马丁的 offer。”梁景明摇头轻笑，“你也知道，学设计有多花钱。”

万姿其实有点困惑，家里明明条件不好，为什么弟弟还要去英国。

但她还没问，梁景明又说：“我妈这几年身体也不好，她兼职做安老院的社工，也长期住在里面。所以老实讲，家里基本得我赚钱。”

万姿心里一动：“你讲这些是不是想解释，你为什么会在会所工作。”

她犹豫了一下，忍住没说做侍酒师。

“嗯。没办法，这工作来钱最快。”

“老实讲，我当时不太能接受这个工作，刚好有个机会，就在入职前出了趟远门。”梁景明凝视她，“我很庆幸，我最终去了越南。”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因为在越南，有你。”

万姿的心轰了一下。

接到来自弟弟的直球。

被圈在温热的怀抱里，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剧烈心跳声在耳畔循环，有她的，更有他的。

今晚之前，弟弟的体魄她求而不得，但他的情话甚至告白？

她想都没想过。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给不了你很多。”梁景明一字一句，“但我真的挺喜欢……”

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