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姿的叹息,轻得像呓语。
就像没法跟梁景明解释拆迁的事,她也没法跟他说清楚,她和妈妈那种相爱相杀的拧巴关系。
他再怎么历经世事,也只有十八岁,又是个男生,怎么洞察得了细腻纠结的女性情感。
况且,她不想要梁景明做她的情绪垃圾桶。宁可他这么青春澄澈下去,上班间隙跟女朋友牵牵手,下了班跟朋友一起打打球。
他是这么好,值得享有黄金般的无忧无虑。
万姿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梁景明为她做咖啡。
机器在一点点滴,同事打字声隐隐传来,像是两种交缠在一起的白噪音,共同净化着心灵。
但最令她平静的,是身边这个男人,她的小男孩。茶水间静谧到极致,却令他的呼吸,心跳,脉搏,仿佛清晰可闻,近在咫尺。一声声如飞雪般翩然而来,盖住她心头那些纷纷乱乱。
她知道雪是会化的。
但至少寒冬来临,她不会这么冷了。
“喝意式浓缩对胃不好,我给你做拿铁吧。”待机器滴完,梁景明从冰箱拿出牛奶。
万姿挑眉:“不要告诉我,你还会拉花?”
“……不是很会,还在学。”他微笑着,有点害羞般微垂着长睫毛,“不要期望过大,可能会失败。”
他向来对什么都得心应手,万姿还真没见过他这样,几乎有撒娇的味道。而且他怎么会如此老实,乖乖对露怯之处实言相告,这简直比盲目自信逞英雄,更令她疯狂心动
“好的。”
万姿笑着点头,但眼眸如皓石般蕴着火光。
要死,仿佛瞬间又回到了越南船上。
对他的征服欲和破坏欲,又瞬间开始熊熊燃烧。
梁景明是一张多干净的白纸。
她却想夹在齿间,印上红唇,用舌尖舔舐,用津液泅湿。
“哥哥。”
趁他用拉花缸打完奶泡,全神贯注正要往咖啡上淋时,万姿从后面贴了上去。
她很少这么叫他,很少这么拉他沉入,这乱了辈分的暧昧里。
“听说男生穿篮球裤时,都是挂空档呢。”
在他后颈绵密地亲,她仿佛冷艳的蛇。
的确逶迤着,一手环住他的劲腰,一手伸入篮球裤的宽松裤管
“那我来检查一下吧。”
“你别……”
鼻息一次比一次重,他紧握拉花缸的指节泛着白。
他的本分自持,更令她情难自抑。
“我怎么了?”
身着奶油色掐腰裙,万姿睁大眼睛。彼得潘小圆领衬着明净眉眼,隐隐有种天使般的圣洁感。
但天使,不会做出这般邪恶的事。
时间走得又快又慢,如失灵的沙漏一般。
一滴,两滴,最后都沁在了一起。
焦渴而湍急。
“啪”地一声,梁景明重重放下拉花缸。
茶水间再没人也是公共空间,万姿料定他不敢对她怎么样。可他一回身,直接把她压到墙壁死角。
“玩够了么。”
咫尺距离,平素温吞的人锋锐起来。她听得到他的沙哑喉音,看得到他深琥珀色瞳仁里小小的她,更看得到点点幽暗的火。
因她而燃的欲火。
“当然没玩够。”
牵动情丝般,她收紧他的手指:“我要”
“嘘。”
猝然凝住谛听,梁景明脑门蒙着薄汗。
紧接着,他放开她:“有人来了。”
当汤吟踩着高跟鞋出现时,一切复位得刚好。
仿佛真是点头之交,他们诡异又默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