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皱眉笑笑:“有些人天生就是男生女相,你看单骏桐,当初乔军就把他错认成女孩子了,嗨,别说乔军了,我也是,小时候妈让我跟单骏桐一起洗澡,我死活不同意,后来妈带他去剪了个头发我才知道他是个男孩子。”
哦,还是随亲爹了,林冬的负罪感烟消云散。然而没等他放松半秒,就看林阳忽然侧头望向酒店房门的方向,低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林冬等林阳藏进卫生间后才开门。门开了条缝,他面露诧异:“顾教授?你……”
门外,顾澜声拘谨而立,发色苍白,身形消瘦。以前他真不这样,看起来是被近期一系列的变故打击得迅速苍老。林冬听过对方的刑诉法讲座,也听过业内人士的一些议论,是个牛人,完全可以和雷智敏相提并论。他也知道顾澜声是胡泽和唐喆学的恩师,更知道这人是顾裴翔的四叔兼对方的代理律师,这大半夜的找上门,打什么算盘?
“林队,想和你聊聊。”顾澜声恳切请求,“我现在已经不是顾裴翔的代理律师了,和你没有直接利益冲突。”
“即便如此,你还是我所查办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近亲属,我不方便和你沟通。”
林冬作势要关门,却被一股力道抵住,不由皱眉。绝不能让顾澜声进门,其一,亲哥还在,其二,对方是知名的刑法刑诉法教授,又是身经百战的刑辩律师,套话的手段必然厉害。考虑到这边的办案环境,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澜声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顾虑,主动提出:“要不这样,你全程录音,我绝不会利用这次谈话反咬你一口。”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林冬不好再推辞,打开手机录音功能,态度冷淡的:“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顾澜声长叹了口气,认命道:“我知道,裴翔这次死罪难逃了,我来,不是想替他求情,只是想委托你向胡泽的家人代为转达一下歉意,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满足他们。”
“顾教授,这话,你该跟检察官和法官说。”
“流程会走多久,你知道的,我听说胡泽的妈妈因为悲伤过度住院了,他爸退休了,他弟又没工作,他们家现在应该挺需要用钱的。”
“不一定,你侄子背了两条人命,社会危害性极大,适用快速审判流程。”
“我知道,但那至少也得三个”
顾澜声说着一顿,原本低垂的眼眉忽而抬起,愕然瞪向林冬。即便再失魂落魄,刑辩律师揪对手漏洞的本能依旧清晰,不禁质疑道:“两条人命?”
“哦,错了,是三条,”林冬自我反省了一瞬,“强/奸杀人案和买/凶杀胡泽的案子我们是分开办理的,当然诉肯定是一起诉了,在他身上多花一分钱都是纳税人的损失。”
“……”
尽管林冬话里话外都在贬低顾裴翔,但顾澜声丝毫没有动容,打从知道胡泽死讯的那一刻起,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小畜生死。眼下他没有什么能为胡泽做的了,只有替对方照顾好家人。但很显然,胡家人并不愿意给杀害胡泽凶手的叔叔好脸色,胡凌早已辞去了律所的工作,连他的电话也不肯接了。
当断则断,这一点倒是跟胡泽很像。
“不然你还是去找找别人吧,我是肯定不会转达的,他们家人现在连顾字的音都不能听到。”林冬的耐心基本耗尽,没什么好气的,“教授,你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里出了这种事,想必面子上不好过吧?别到处刷存在感了,与亲人的命相比,你那俩臭钱真的不值一提。”
机械地点了点头,顾澜声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向后退开半步,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目送那落寞的背影远去,林冬轻舒了口气,关上屋门,转头朝卫生间喊道:“哥,出来吧,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