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嗨,别提了。”妫岚白眼一翻,“拿是拿回来了,上午拿的,下午检察院就来人了,指名道姓找你,何局给拦了,说你得肝癌了,去医院化疗了。”

本来满脑子都是巩逸承,这下胡泽彻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特么是亲生的领导,咒我也不带这么就地取材的吧?

笑到快要虚脱,他摆摆手:“行,一会拿去信息室,我过一遍。”

妫岚回头看看百叶窗外,确定没人靠近,小声问:“诶,何崇胜真得肝癌啦?”

胡泽稍稍迟疑片刻,点点头。就知道何局那大嘴巴兜不住事儿,告诉他就等于昭告天下了。不过这次貌似还好,只告诉了妫岚一个人,而妫岚素来嘴紧,有什么八卦到她这基本就能打住了,除非特别爆炸性的新闻。

“哎呦,那我还得给他办长期病假,”妫岚一副嫌麻烦的语气,表情却是藏不住的惋惜,“这下他能名正言顺地摸鱼摆烂了,严重么?没那么快死吧?”

“没扩散,说是做完手术就算临床治愈了。”

“嗯,祸害遗千年。”

“是啊,好人不长命。”

听出胡泽是真心实意地感慨,妫岚咂摸了一番,心思灵巧的:“哪有什么真正的好人啊,谁还不是一肚子私心?你瞅昨儿检察院那几个,知道的是来找你谈话,不知道的以为要拿你呢。”

“他们是真想拿我。”胡泽无所谓地笑笑,“不过挺让人意外的,何局居然支棱一回,没把我卖了。”

妫岚不屑道:“卖了你他有什么好处?你可着咱单位数,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帮他激流勇进,退二线之前再进一步呢,别人?哼。”

胡泽故作惊讶状:“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嘴这么损?一杆子打倒一片。”

“我平时都是装的,你自己知道得了。”

眼见胡泽不再是刚进门那副游魂似的德行,眼里有光了脸上也有笑了,妫岚稍稍放下点心。教导员嘛,干的就是开导人的工作。其实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她挺不喜欢胡泽的,感觉这人忒假,人前笑眯眯,人后冷冰冰。等接触久了,一起办过些案子,她意识到胡泽并不是真正的两面派,而是太善于,或者说习惯于伪装自己。

有件事让她记忆深刻。一起家暴案,女的被男的拖到楼道里暴打,邻居报了警,警察过去后女的却死活不肯报案。当时胡泽在同一栋楼里走访,出来正好碰见这两口子和警察在门口谈话,见女人脸上青青紫紫,上前问了一嘴,得知原委后当面甩下一句“你这种女人,被打死都活该”。

理所当然的,胡泽被投诉了。作为部门教导员,妫岚不得不承担上门安抚投诉人的工作,不过出门之前她被胡泽叫进了办公室,没提道歉或者替自己说好话的茬,就一句话“劝劝她,告那男的,要么离婚”。

劝人,那是妫岚长项啊。当时她就反应过来了,原来胡泽兜了那么大个圈子还不惜背个投诉,就是为了让她以“调查情况的警察”之外的身份接触家暴受害者。果然,她上门之后,男人并没有寸步不离地盯着老婆,而是出门打牌去了。借此机会,妫岚苦口婆心地劝了一番女人,凭借多年的思想工作经验成功说服了对方,并在三个月后收到了好消息那家暴男被批捕了。

当时她就一个念头这狐狸,成精了。

拿到审讯录像带,胡泽在信息室里待了七个小时。而庸杨当时远不止被审了七个小时,视频有过于明显的剪辑痕迹,当然人家有理由,那个时候的摄像机不能直接电源,半小时换一块电池是常态。录像中的庸杨大部分时候都在哭,即便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瘦小的身体蜷成一团,神态惊恐,像极了一个被霸凌的孩子。

何崇胜也出现在了录像带里,他给过庸杨水,饭,还帮对方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