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久未露面的顾澜声一声亲切的“大哥大嫂,过年好啊,我来蹭饭了”,让胡立伟原本昏昏欲睡的脸立马阳光灿烂。他的热情比小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忙前忙后,瓜果烟糖摆了满满一桌,并拿出珍藏的高档茶叶招待“贵客”,却连招呼都没和一起进屋的胡泽打一个。
料想顾澜声不会在自己家里装大尾巴狼,胡泽进屋后直接钻进厨房帮妈妈准备年夜饭。卢琴去客厅跟顾澜声打完招呼,回来看儿子卷着衣袖咔咔刮鱼鳞,忙上前接下:“哎呦,你别跟着忙活了,快陪客人聊天去。”
“那爷俩一起,有我插嘴的地方?”胡泽拧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鱼鳞,不屑冷嗤,“满嘴跑火车,牛逼都快吹上天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卢琴皱眉笑笑,给儿子递上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手:“嗨,你爸打年轻时就那样,这当过兵的人呐,没几个不爱吹牛的,你看他那些战友来家里,嚯,不知道的得以为联合国是他们几个管事呢。”
胡泽拿起个去完皮的土豆问:“这个切丝还是?”
“切条就行,你大姑昨儿给拿来一新空气炸锅,我说今天弄点薯条,你弟爱吃。”
默默地切了会薯条,胡泽突然问:“妈,你知道我爱吃什么么?”
视线微凝,卢琴转头看向大儿子,无奈而笑:“你啊,最喜欢吃马蹄馅馄饨,你小时候一生病就问我要马蹄馄饨吃,有一次赶上冬天,我跑遍附近所有菜市场都没找到有卖的,后来看见有卖梨的赶紧买了俩,剁剁给你包进去了,没想到你吃完就退烧了。”
心头涌起丝暖意,胡泽转头亲了妈妈一口:“妈,我爱你。”
卢琴嘴角微弯,眼底却是惆怅。这个大儿子,打从出生就像个女娃娃似的,乖巧听话,不爱哭闹,学习更不用大人操心。虽然继承了他们老胡家一脉相承的狐狸眼,却没有继承父亲胡立伟那棱角方正的下颌,导致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媚态。老二胡凌则跟胡立伟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虽然淘气、干什么都不长久,可在胡立伟眼里至少有个男孩样,自小深得偏爱。
她也想一碗水端平,奈何老大实在是“不争气”:“爱我就让我省点心,你弟说话就要领证了,你这当哥的还单着,要搁以前就没这规矩,老大不结婚,弟弟妹妹都不能结。”
“……”
又是催婚,胡泽刚暖起来的心忽悠冷却了下去。老人家不懂,总觉着结了婚性取向就能改变,解释也解释不清,与其浪费口舌不如沉默以对。
见儿子不高兴了,卢琴及时岔开话题:“对了,今儿顾教授来……是不是你调回市里的事情有戏了?”
胡泽摇摇头。
“唉,要说这个人作风问题,搁以前是不得了的大事,现在哪还叫个事儿啊。”虽然不能理解也不认同,但卢琴多少有点替儿子打抱不平,“还有,凭什么就处理你一个,内个呢?也没见谁因为这事儿被撤职……老大,你跟妈说,到底是谁啊?我认识么?”
“别问了,你不认识。”
胡泽把切好的土豆泡进水里,转头去另一个水池洗刀。洗着洗着,又听老妈问:“那……你俩还有联系么?你不会真想跟男的过一辈子吧?”
嚓!刀锋锐利,在胡泽的食指上留下条血痕。十指连心,他眉头一皱,拇指下压用力挤出污血,顺着水流的冲刷,池底染起一片淡红。
“呦,切着手啦?快别干了别干了!”
卢琴见状赶忙探身去喊小儿子:“老二,你哥切着手了!去拿碘伏棉球和创口贴过来!”
身在客厅的顾澜声闻言本能地站起身,但立刻感受到胡家父子诧异的目光,遂笑着解释道:“我去趟卫生间。”
假装上了趟卫生间,回来看胡泽也回到了客厅,正支棱着右手食指在那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