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绝望,从爱得浓烈到恨之入骨,可当对方真的鲜活的出现,那些幻想中的画面瞬间支离破碎。
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一份真实的体温,然而内心再渴望,话语依旧如刀:“你要不要这么贱?”
“对,我爸说的没错,我特么就是贱!”
艹!巩逸承压紧牙根。多年的隐忍,他突然意识到,哪怕是纯粹的发泄,也该给自己一次体验活着的机会了。视线胶着间,他突然回脚踹上门,又“啪”的,摁灭电灯。
“是你自找的!”
一声咬牙切齿的粗喘飘散在黑暗之中。
“哎呦妈呀!吓死我了!胡队你怎么睡这儿了!?
一开灯给妫岚吓一激灵。本以为队长办公室里没人,哪知胡泽搭了三张凳子蜷柜子旁边,黑乎乎一团,差点没给她惊蹦起来真的是人吓人,吓死人呐!
胡泽也被她一嗓子吓醒了,撑着满身的疲惫坐起,打着哈欠问:“几点了?”
“七点了,哎呦,你要睡去值班室睡啊!”妫岚心惊肉跳的。
七点?才睡了一个多小时。浑身跟被打了一顿似的,胡泽闭眼靠在柜子上,连睁眼的力气都得靠攒:“你怎么来这么早?”
“今天市局督察组下来检查工作,上礼拜就发通知了,别跟我说你忘了。”妫岚嘴上说着,手底下已经开始收拾了,就这么麻利,“我早点来,把你们桌上都收拾利落了,要不堆的东一坨西一摊的,让督察看见像什么话?”
哎我艹,真忘了。
胡泽费劲巴拉地抹了把脸。挑错时候放纵了,说好三点半出门,生生折腾到三点二十,下楼梯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一想到今天还得支应一整天,他现在连睁眼的勇气都没。
看来那家伙是饿得够久,赶上顿自助,照死了吃。中途巩逸承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像是要掐死他一样。那些恨意、不甘和委屈,透过紧贴的皮肤源源不断传递,像烙铁一样反复熨烫愧疚的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着,就这样死在对方手里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遗憾。
“没事,你睡你的,他们十点才到,我九点半叫你。”
说完等了一会没听见回应,妫岚转过头,发现胡泽又倒下去睡着了,不觉运气。不过仔细观察观察,诶?脖子上好像有印记。这大冷天的,肯定不是蚊子咬的,更不像是过敏。
如果说是……哈,也好她抿嘴笑笑有个伴儿在身边,至少不用天天去警犬队累狗子了。
然而在这个人人都很现实的社会里,有时候一夜缠绵并不能改变什么。接下来的日子里,胡泽并没有接到过巩逸承一个电话,他倒是给对方打过,但人家根本不接。打了几次也就放弃了,本来他也没做好再和谁在一起的准备,就当是心灵脆弱时的疯狂好了,成年人,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可有的人就是放不下。一场关于最高法新司法解释的学习研讨会上,顾澜声作为专家学者发表演讲,胡泽看着对方在台上衣冠楚楚、口若悬河的模样,自动开启大脑屏障。结果开的有点大发,直接睡过去了,直到身边的软包座椅“吱呀”一声响,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坐在胡泽的右手边,顾澜声眼神温和地望着昔日的爱徒,语调一如既往的亲切:“我讲的那么无聊么?都给你听睡着了。”
学富五车,温文尔雅,对外表的重视和本就出众的底子,让年近五十的顾澜声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至少十岁,而且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然而无论再怎么引人注目,他在胡泽眼里也没有任何可以仰望之处了。有些人,一旦靠得太近,就会发现不过如此。
注意到会场里的人还未散尽,胡泽低头搓着眼睛,闷声道:“离我远点。”
顾澜声充耳不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