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出来就这么活泼，看来在禁闭室里睡得不错。不过瘦了，他凭手感判断，也是，禁闭室里的一日三餐和看守所差不多，白菜豆腐清汤寡水，就算食堂大师傅偷摸埋块肉进去，毕竟数量有限。

即便自己该操的心有人操了，陶裕华的神经依然紧绷。一米二，女孩，也就四五岁吧？这要是被凶手挟持一礼拜，还能活着么？

很快李翩然根据在现场翻到的接送卡信息，联系上了女孩就读的幼儿园，确认女孩的父亲，也就是男性死者，在一周前给班主任发过消息，说要带孩子出去玩，请段时间假。

拿到微信截图，陶裕华一把怼到法医眼前：“诶，老潘，你给看看这时间，能是死者发的么？”

对面陈盛利一看陶裕华过来了，赶紧转身背冲对方。

老潘扫了眼截屏上的聊天时间点，和可能的死亡时间差距较小，遂严谨道：“等我回去尸检完告诉你。”

啐，真让人着急。陶裕华默默吐槽，一抬眼，看到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陈盛利，冲对方不耐烦地吼了一声：“陈盛利！提取到凶手的鞋印没！”

周围一下静音了，现在都知道陶裕华头铁敢带人打群架，缉毒的还好说，猛男扛揍，可一帮技术……痕检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家老大，不同形状大小的眼睛里神情一致领导，我们是真帮不上你什么忙啊。

工作场所众目睽睽，陈盛利输人不能输阵，一咬牙，提气回复：“提取到了，马上送回去做电子化分析。”

“赶紧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要凶手提头来见我！”

撂下话，陶裕华起身离开警戒带，到外面去打电话安排寻找失踪女孩的工作。现如今技术手段发达，类似的案件，破案已不再困难，而是生命牵动心弦。

现场发现的晚，但刑侦手段雷霆犀利，二十四小时不到，凶手便被缉拿归案海辰辰，死者和前妻生的儿子，现年只有十七岁。那个同父异母的小妹妹也找到了，海辰辰还没丧绝人伦，砍死亲爹和后妈，他没忍心对妹妹下手，抱走交给年仅十六岁的同居女友抚养。

现在他女友也因涉嫌包庇而被拘传，不过以目前的询问来看，她大概率不知道男朋友犯下了如此滔天的罪过。她把小妹妹照顾得很好，还用男友给的钱，为小妹妹买了漂亮的小裙子和新鞋。

至于犯罪动机，海辰辰交代，是因为自己辍学后没有营生的手段，想问亲爹要点钱做生意。当爹的不给，说当年自己是被他妈戴了绿帽子才离的婚，谁知道他到底是谁的种，后妈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挤兑他没文化没本事。在二人轮番的言语攻击之下，他怒火中烧，去厨房抽了把刀出来砍死了二人，然后搜刮净屋里的钱财，抱走了妹妹。

未成年，死不了，可一辈子也这么毁了。看着眼前痛哭流涕后悔至极的海辰辰，陶裕华一下想到了宁海。他就担心对方哪天压不住脾气，走上不归路。好在那孩子现在知道回头了，从审讯室里出来，他让肖拓记得提醒自己明儿问问高政委，征兵办那边给没给信儿。

肖拓示意他伸出手。陶裕华莫名其妙，伸手向上摊开。看肖拓用指尖在手心点了几点，他反应了几秒，恍然道：“哦，已经收到入伍通知啦。”

肖拓在他手心点的是摩斯密码，意为：事已办成。

这份表现让陶裕华倍感欣慰。遥想肖拓刚进队那会，问他自己需要学什么，他给孩子扔了几本书，其中就有密码本。没想着对方真能学，毕竟现在这玩意已经属于即将淘汰的技术了，没想到还真学进去了。

挺好，他觉着，甭管有用没用，技不压身，就喜欢这种默默努力、勤恳踏实的后辈。

放下手，他问：“困吗？”

肖拓心说我都熬了两天一夜了，能不困么？但陶裕华既然开口必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