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新坐标发来。陶裕华强迫自己平复下心情,将手机交给周光弛重新设定导航,却愕然发现,这孩子的手上也沾着血!
“小周!”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视线下移,惊愕于指缝中缓缓溢出的鲜血。
“我没事儿陶哥,一点擦伤。”周光弛故作轻松,可他泛白的嘴唇和急促的呼吸表明,根本不是“一点擦伤”。
阵阵绝望之感涌上心头,陶裕华艰难地闭了闭眼,尔后脱下外套,交给周光弛压住伤口。自始至终李丛军一句话都没说,不管是宁锋的死还是周光弛身受重伤,他将一切情绪压至心底,唯一所念,就是把这些后辈送回边境的那一边。
重新设置好目的地,顺着导航的指引,车子拐入更加坑洼的路段。后车紧咬不放,不时有子弹射来,叮叮当当的打在车后备箱上。蓦地,在转过一个急弯之后,前路被山林所阻隔,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下车步行。
见此情景,周光弛粗喘了几口气,决绝道:“李哥……陶哥……你们带范青山走吧,我留下帮你们……断后……”
陶裕华眼眶一热,一把摁住他的手:“要走一起走,要活一起”
当!又是一枚子弹。
周光弛攒足力气抽出手臂,吼道:“走啊!”
陶裕华还想说什么,却见李丛军掰开宁锋的手指,抽出狙击枪交给周光弛。周光弛微微一笑,接过枪,单手“咔”的上膛。他用枪托做支撑撑起身体,费力地转过身,趴到座椅背上,架好狙击枪,透过破损的车窗,瞄向转弯处随时可能出现的人影。
他相信,即便死在这里,也终会有人带他们魂归故土。
李丛军熄火下车,拉开车门,把范青山拖下来,冲视线凝固的陶裕华喊道:“裕华!走!”
陶裕华周身一震,看看悄无声息的宁锋,再看看一脸决绝的周光弛,牙一咬,毅然下车。范青山的嘴已经被他用布堵上了,被两人连拉带拽地走山路,只能发出“唔唔”的抗议声。
走了一段,身后传来砰砰几声枪响。枪声惊起几只飞鸟,尔后一切又陷入寂静。陶裕华扭过头,看着挣扎不休的范青山,眼里倏地燃起一团恨意值么?为他妈这么一个败类!
似乎察觉到他动了杀心,李丛军强忍悲伤和愤怒,沉声叮嘱道:“裕华,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在这杀了他,小宁和小周就白牺牲了!”
说到后面,话里已经带上了颤音。比起陶裕华,他更想范青山死。那日兄弟家中地狱般的场景,他至死不忘,但在监狱里等死的折磨,远比被一枪崩了更让范青山痛苦。况且,职责所在,想必那位沉眠于克木山上的仰耶警官也曾如此坚定。
三人磕磕绊绊地行于山路之中,不时被杂草荆棘划破皮肉衣料。眼看离手机上闪烁着的坐标点越来越近,范青山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极尽所能地耍赖拖延。他很清楚,只要一踏进国境线,等待他的将是最严厉的审判。
“%¥@@#!”
一句缅语呼喊声让他眼中重新凝起亮光太好了,有人追上来了!他开始拼命挣扎,甚至不惜用头撞树干制造声响吸引追兵的注意力。李丛军和陶裕华都疲劳至极,几乎控制不住这个乱挣乱蹦的家伙。
突然“啪”的,枪声响起,子弹击中陶裕华身侧的树干,迸溅出锐利的碎屑。陶裕华脸上一热,条件反射摁下范青山的头,迅速转身抽枪射击。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枪栓打脱,他们没子弹了。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喊声接连响起。听动静,人数比刚才追击他们的保镖要多。很快五名身穿军装的人便映入了视野,他们举着枪,步步逼近,逐渐缩小包围圈。
他们叽哩哇啦的喊着什么,却迫于范青山还挡在陶裕华他们身前,无法开枪射击。余光瞄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