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秦骁是学情报的, 但目前警院情报专业没有本科, 指挥有,于是院长把他安排进了指挥专业念大三大四的课程, 和一群未来的领导们做同学。这事儿要搁别人, 做梦都能笑醒, 然而秦骁一听要去指挥, 人差点萎了, 因为年美卿就是这专业的。这要是做两年同学,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还能不能穿上衣服。

去学校报道的头一天晚上,邦臣以大师兄的身份召集部门成员替秦骁践行。啤酒加烧烤,是炎炎夏日最好的选择。在座的都是贾迎春的徒弟,然而师父没来,据说是因为师母管得严,不许他喝大酒。

省厅调令下来后,秦骁有幸拜见过师母一回,夸张点说,那体格子,装贾迎春俩没问题。师母是省体院的教练,以前扔铅球的,参加亚运会能拿名次那种。于是乎秦骁稍稍联想了一下,从师母嘴里说出来的话,贾迎春但凡敢说半个不字,八成和铅球一个下场。

提及师父的惧内,邦臣一个没憋住,笑喷出口啤酒沫子:“没见识了吧?师母那人可温柔贤惠了,从来没打过师父。”

“她是怕一巴掌下去给师父打残了吧?诶!老四!你又顺我烟!”

眼见周晖一巴掌拍上蔡兴悄咪/咪摸烟盒的爪子,秦骁忙从裤兜里掏出烟:“四哥,抽我的。”

“甭惯着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占别人便宜。”没等蔡兴言声,周晖伸长胳膊挥开秦骁执烟的手,“他家庭条件是咱这群人里最好的,他爸有厂子,他是工厂小开!”

囫囵咽下嘴里肉,蔡兴急赤白脸地解释道:“别听他的!我哪是小开啊,我爸说了,不好好当警察就回家洗牛仔裤去!”

这工艺秦骁熟,牛仔布料需要使用化学品“水洗”,这年头开服装厂的,家底必然丰厚。搭着经济飞速发展的列车,有头脑的都去经商了,短短三五年的工夫,一座小小的县城里遍地千万富翁。然而在巨额的财富面前,人性脆弱得不堪一击。近年来刑事案件高发,治安极其混乱,各单位都缺人手。在大部分警员平均学历还是中专的区县分局,像他们这样的大专生还没毕业就被预定干净了。

然而本科生不断扩招,以后大专生肯定也不值钱了,所以贾迎春的未雨绸缪让秦骁很是感激。当然贾迎春也不是随便谁都给机会,送他去专升本,是看了他的在校成绩、确定他是个可造之材后才做的决定。

吃完践行饭,邦臣带秦骁回自己家休息,说早晨亲自送他去学校。年初邦臣才结的婚,现在老婆都快生了。担心吵醒嫂子,秦骁进门之前就脱了鞋,蹑手蹑脚地进了侧卧。

他刚躺下,屋门被推开。邦臣抱着枕头进屋,愁眉苦脸的:“我老婆嫌我一身酒气,把我轰出来了。”

“没事儿,哥,咱俩凑活凑活,一样睡。”

侧卧是给孩子准备的,只放了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俩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挤在上面,着实不舒服。还好有酒劲儿拖着,很快秦骁就昏昏欲睡了,朦胧中听邦臣念叨自己:“小秦啊,你这两年除了念书,能谈朋友赶紧谈一个,不然等回单位可一点谈恋爱的工夫都没了。”

“嗯……”

秦骁迷糊得嘴都张不开了,勉强哼出个鼻音。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他在前面跑,年美卿在后面追:无尽的巷子,迈不开的腿,喊不出的声音,以及,一/丝/不挂的腚……

“秦骁?秦骁?”

梦境被呼唤声击碎,秦骁一激灵坐起。临近期末考,有半个月的备考自学时间,他晚上熬夜背书,中午吃完饭没回寝室,趴图书馆自习室桌上睡着了。一年了,反反复复做那个自己光着屁股在前面跑、年美卿在后面追的梦,有几次他为了挣脱梦境猛喊了一嗓子,给同寝的兄弟们全都惊了起来。

都特么成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