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在等她坦白这件事。
难得聚在一起吃个饭,余秋原本挺高兴,但看他们两个都心事重重似的,忍不住问:“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吵架了?”
宋初晚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到了他在生气,很严重。
虽是她早就料到了的反应,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时,她没想好如何解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贺淮之表面平静,淡淡对余秋说了句:“没事。”
饭后,宋初晚主动起身收拾碗筷,余秋拦下她的动作,“你们两个有话说开,别憋在心里,我来收拾就行。”
她又看向贺淮之,训了几句:“还有你,冷着一张脸,也不怕吓到晚晚,有话好好跟妹妹说,你再这样以后晚晚不来了怎么办?”
贺淮之收敛了一下神色,嘱咐余秋把要洗的碗筷都放在水池里就好,等下他来收拾。
又起身时对宋初晚道:“到我房间来。”
宋初晚跟着他进去。
就在她要开口解释时,没想到他会先主动开口问:“是他逼你的吗?”
在贺淮之的认知里,他教养出来的妹妹不会做出这种事。
别说联姻状态,单凭祁砚洲那位高权重的身份、声名显赫的地位、冷漠凶戾的性子,这几条就足以让她对他敬而远之了,她不可能会主动招惹他。
听到这话,宋初晚一怔,“不是。”
贺淮之拧紧眉头,不可置信望着她,“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明明最讨厌见不得光,为什么会选择和祁砚洲”
宋初晚抿唇,“因为他有权有势有钱,他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贺淮之差点被她气笑。
他看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容。
他一直以为她纯净柔软,需要保护,但她今日如此坚决肯定,竟让他有些意外。
“他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他能给你名分吗?能公开和你的关系吗?他能吗?他不能,你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你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
宋初晚垂眸。
她并不想跟他透露这背后的实情,可理由确实站不住脚。
她硬着头皮,“他对我挺好的……”
这话,像个脑袋呆呆的恋爱脑。
不过这话说出来后,他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句:“我对你不好吗?”
她听得诧异,忍不住抬眼看向他,与他那双棕黑色的眼睛对视时,看着他眼底复杂堆积的情绪,她懵了两秒。
什么意思?
就在宋初晚快要意识到什么时,贺淮之偏头捏了捏眉心,气极,只冷声丢下四个字,打断了她的思路,“和他分开。”
她没说话。
他知晓答案,无法保持心平气和,语调更是严厉几分,“我教过你什么。”
宋初晚望着他失望的眼神,心下两种想法在拉扯,有一方已经在往另一方倾斜,她不想对不起他多年来对她的照顾和教导。
他教过她什么。
礼义廉耻。
女孩子应该好好爱自己。
可她并不是他的亲妹妹,她的身世注定她有太多坎坷的路要走,从她决定做这些事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
贺淮之脑中又想起之前她和祁砚洲在一起的画面,眉心紧蹙,“你忘了你妈妈走过的路。”
这话像把刀子插在她的心口,宋初晚几乎是立刻回答:“我没忘。”
他突然往前走,逼近她,立于她身前,深深凝视着她:“你是我养大的,我了解你,告诉我实话。”
其实她已经有些撑不住,想了想,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