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很多酒的那天,他确认,一直与他朝夕相处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慕宛宁,而是另外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他抬起手,遮住她的半张脸,只看着她那双仿若浸在清泉里的眸。
这个动作很熟悉,宋初晚的记忆被这动作带到那一晚。
他喝醉酒被傅言旭扶进来,傅言旭叫住半夜出来喝水的她,把他交给她让她来照顾。
“你那晚,没有喝醉。”
他是故意的。
“嗯。”
那段记忆很刺激,她至今还记得,那天早上她的心脏跳到喉咙口,
“你也知道,第二天慕宛宁来敲门时,我躲进了你衣帽间的衣柜里。”
“知道。”
“那你打开衣柜拿衣服,是想等我主动出来向你坦白,是吗?”
他声调淡得听不出情绪,“是,但你没有。”
现在回忆,其实有很多次,很多很多次,他都是故意为之,每一次,都是在暗示她,让她主动交代。
她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指,掌心冒出一层浅浅薄汗,与他炙热的视线对视良久,终是顶不住垂下眸,“你……你都知道多少。”
知道多少。
祁砚洲原本是想等她主动向他坦白,她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她有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早晚都会交代。
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像她所说,如同一个不知晓剧本走向的角色扮演游戏。
除了刺激,还有对未知的好奇。
那么陪她玩一玩也可以,这个游戏,确实给平日枯燥无味的生活里增添了一点的意思。
可短短几次见面,他能看得出,她和贺淮之关系匪浅,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简单。
在慕宛宁的生日宴上发生的那场闹剧,沈黎月讲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他们之间是如何亲近的,慕宛宁向他解释,那不是她,他当然知道,他甚至知道她说的是谁。
他不想再等。
所以后来,许慕查到了她的身世,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不叫慕晚初,她叫宋初晚。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养在贺家,与贺淮之关系很好,那十年里,他们发生过无数的故事。
或许她对他有过喜欢,但应该止步于贺淮之有了女朋友。
再后来,她出现在他身边,费尽小心思撩他钓他,一点点渗透进入他的生活。
可她现在,又要和贺淮之订婚。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那张巴掌大的脸蛋抬起来,掀起薄唇,“从头到尾,我都知道。”
宋初晚望着他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睛,冷冰冰的,带着点凶,情绪复杂得她无法全都读懂。
可她知道,在替孕这件事里,他会偏向她的。
从头到尾。
从他知道的那刻起,到后面发生的‘意外的’一切,似乎也全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她被下药那日,第二天清晨叶淑华打电话叫她回去,他直接把电话拿过去直接拒绝了这件事,他知道叶淑华要把她们换回来。
怪不得从沪市出差回来,回慕家聚餐那次,他有些反常,在和慕宛宁换过来后,他会把她摁在洗手间的盥洗池上亲。
怪不得他说:“怎么会认错呢,这不是很好认吗。”
怪不得郑博洋安排的那场‘英雄救美’的戏里,漏洞百出,可他还是信了慕宛宁的话,并不是她们瞒得天衣无缝,而是他早就知晓,所以才没拆穿。
怪不得傅言旭提出那样的冒险玩法,他没有答应,而只是喝酒,他没有兴趣和慕宛宁喝交杯酒。
怪不得那日他喝多了酒回去,会莫名其妙对着她来一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