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玫瑰干什么?”
姜烯“啊”了一声,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买花是因为不想空着手去看他爸妈,他妈喜欢玫瑰,他爸又喜欢送他妈玫瑰,买两束则是因为他还想自己再送董酥白一束,所以就都买了。
思路在脑海捋清过了遍,他把那支孤零零的白玫瑰也插在花束上,塞到董酥白手里:“因为想送你啊。”
说完他又故弄玄虚地补充一句:“哥哥回去记得查一下戴安娜的花语,是花店老板告诉我的。”
董酥白接过花,动作随意中藏了点小心:“什么年代了还问花语,这不都是我爸妈那辈玩烂了的。”
姜烯笑眯眯地看着他,但笑不语。
身后在此时炸开一声清响,不知道是哪户大胆商家顶风作案地放了几盒烟花。四五团彩色的光圈迅速升至天空,在刹那间绽放,又在下一刻坠落,只留下一条条灰色的雾痕,象征着这片天空曾经有过不一样的色彩。
寻常人们的视线总是执着于地面的繁华,却鲜少能注意到头顶。董酥白注视到最后一缕彩光消失,见姜烯还仰着头发呆,等了一会儿才话里有话地说道:“别看了,再看天也不会塌下来。”
“是啊,怎么着也不可能塌下来。”姜烯伸手比了个相框,框住天空一角,突然回头笑道,“不过塌了也没事,反正是先砸我,谁让我比哥哥高呢。”
董酥白刚酝酿到嘴边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打岔,顿时散成一盘沙,好气又好笑:“就这两厘米,你要念叨到什么时候?”
姜烯振振有词:“两厘米怎么了?两厘米也是高,谁让你小时候总笑话我矮。”
董酥白实在不想跟他深入讨论这个话题,说实话他也没想明白,大家都是男人,他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小矮子“噌”一下蹿得比自己都高?
姜烯跟在他身后往回走,用他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手,刚才没回答的话这才慢悠悠地说出口。
“我就要念叨,念叨到以后老了,我背驼得比你厉害就不说了。”
董酥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进电梯按了家里的楼层。
于诗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出来开门,在看到董酥白手中的花时眼睛都睁大了一圈:“小姜送你的?”
董酥白实话实说地“嗯”了声。
于诗然羡慕地围着直转圈,随后反手拧住董国安的耳朵:“你看看人家小姜都知道送花,我的呢!礼物也没有,花也没有,新的一年不打算跟我过了是不是?”
董国安就来拿瓶酒的功夫被扣在原地,埋怨地看了姜烯一眼,赶紧调动语言中枢解释道:“疼疼疼,你快撒手,我一辈子送你的花摆不满一百个花园也能摆满五十个了。过年要整点新意懂不懂,不上道的才送花,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去枕头底下摸一摸,自己看看我新的一年还要不要跟你过。”
“真的吗?”于诗然刚才还撇下的嘴角又勾了回去。
见她眼神仍旧时不时看一看自己手中的花,董酥白便大发慈悲地从中间抽了一支给她:“妈,新年快乐。”
“就一支啊?”于诗然有些嫌弃,“小气鬼。”
她把花插在瓶子里,又回厨房把锅里的饺子捞出来。老两口浪漫了一辈子,吃顿年夜饭两侧都摆着模样精致的香薰蜡烛。家里的大灯没开,只开了两条刚好够照明的灯带。董国安拉着姜烯对瓶吹,董酥白陪着喝了几杯后就坐在对面跟于诗然聊天,再普通不过的暖黄光线停在他扬起的嘴角上,随性又温柔。
饭后于诗然搀扶着老醉鬼回房,董酥白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在他们面前装装样子拎姜烯回屋,结果在看到他毫无醉意收拾残局的模样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