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穆霆的眼中划过些许的自豪,笑道:“是啊,这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说服上面添置的设备,我们这边四面环海,那些开私家游艇的、走私的、违规捕捞的翻了船,经常会有一些不明身份的‘死漂’,直接解剖的话,那个味道,你懂的,另外要是赶上台风季一个月能有十几具,我们人手也不够。”
祈铭无奈而笑。“死漂”是最常见呈现巨人观状的尸体,尤其是炎热的夏季,内脏自溶细菌大量繁殖内部高度腐败,那味道都不止是冲鼻子了,简直是辣眼睛,一不留神还会“炸”。想起当年研究生时跟着导师去洪水区检验浮尸,有个同学被一具爆了的尸体在衣服兜里留下的“小鱼干”,他进电梯后随口讲了这个笑话。没想到,给阎穆霆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出电梯直扶墙。
“对对对,我们也遇上过这事儿,不是鱼,是皮皮虾,被我当时的那个助理顶脑袋上了,给我们一屋子人乐的,防毒面具都摘了!”言语间阎穆霆脸上原本不多的严肃尽数褪去,眼角堆起笑纹,“不过,嗨,苦中作乐吧,自打那次之后,我再没吃过皮皮虾。”
看阎穆霆笑的那样,祈铭自信心回归,体内的幽默细胞一个个支棱了起来――罗南瓜,你看人家就能理解我讲的笑话。
离着一百来米远,罗家楠忽悠打了个喷嚏,让旁边的滕曦听见,忙问:“罗队,是不是空调开太冷了?”
罗家楠摆摆手,问:“你们这吸烟区在哪?”
“在安全通道,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
“嘿嘿,我正好偷个懒。”
说着,滕曦拉开抽屉摸出包烟朝罗家楠晃晃。罗家楠一看是当地烟,想着没抽过蹭人家一根也行,便不再客气,和滕曦一起进了安全通道。看起来不管哪的重案都一样忙,打从他进屋,屋里电话就没断过,有位漂亮的女警花不断进来出去,风风火火的。
点上烟,他问:“你们阎队什么行政级别?”
“正处。”
“……”
罗家楠心说等我到他那岁数,能混到正处得是祖坟冒青烟。别说他了,陈飞到现在还是个副处呢,也不知道退之前局里能不能照顾一下提个正职。
“他还有正高级技术职称。”滕曦随口补充道,完全没注意罗家楠表情有点难看,“我们主管刑侦的王副局快到岁数了,据说很可能是我师父接任。”
心塞归心塞,罗家楠面上还得过得去:“那你小子算抄上了,前途一片光明。”
滕曦立马摆手:“没,我师父用人一贯是举贤不唯亲,谁有本事谁上,像我是因为在特警队立了功,他去挑人的时候把我挑上来的,任职谈话时跟我说,至少得在重案磨练十年才有可能调动,要是耐不住寂寞,干脆别来。”
“你以前是特警啊?”
罗家楠了然。怪不得这小子一身腱子肉,原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又想起乔大伟,也是从特警调任重案,但因为和苗红结婚后受限于夫妻不能在同一个部门的规定,他为了能让苗红留在重案,一米九的猛男甘愿退居后勤养老,天天下了班回家伺候老婆孩子。
“嗯,大学征兵入伍,回来进的特警。”滕曦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本来吧我没想着能立功,是那天跳楼那女的太能折腾了,我同事一个没拽住,让她把我给?O下去了,还好摔一半我拽住一防盗窗的栏杆,要不我就得跟她殉情了。”
罗家楠一个没憋住,笑喷出口烟。虽然滕曦现在说的轻巧,但作为经历过高坠的人,他非常清楚那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考虑任何事情。重力加速度9.8米每秒,就算三十层楼高才能落几秒啊?更别提还得拽着一个。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真摊上了,全凭本能行事。
“那能随便殉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