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大人发话,罗家楠只能遵从,不然回去没好果子吃。别说祈铭了,陈飞都没第一时间来揪他问情况,可见大家都知道他短时间面临两次几乎相同的场面,心态必然无法淡定。另外目击者众多,不缺他一个,迟点再问一样。
祈铭前脚上楼,后脚高仁过来带罗家楠去卫生间消毒。血了呼啦的,衣服也毁了,看得高仁直皱眉头。条件有限没法全身都弄,只能先把手上的血迹弄干净,省得蹭的哪哪都是血。
等罗家楠洗干净手,高仁举起酒精喷壶唰唰喷他,边喷边叨叨:“这凶手可真够胆肥的,在金耀里行凶,那不就等于在公安局大门口杀人?”
罗家楠的眼里流露出赞同的神情。两地直线距离步行十五分钟,高仁说在公安局门口杀人不算夸张。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其实稍有疑问,金耀的安保系统非常严格,电梯没有门卡根本动不了,还得是去哪层楼刷哪层楼,如果说凶手和伤者住同一楼层倒是有可能,但排查范围那么小,不等于是把自己往警方枪口上送一样?
或者像当初的林阳那样,伪装成酒店服务人员,伺机作案?可总得一击毙命吧?留伤者口气跑出来求救,万一活下来了不也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
脑子里正转着谜团,揣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朝旁边一努嘴,让高仁帮忙接电话,开外放。祈铭打来的,告诉他说1219号客房里没有血迹亦无打斗痕迹,整齐干净,跟没住过人一样。
虽然思绪稍显混乱,但罗家楠还是凭直觉给出了一个可能性:“让袁桥欧健他们去地下停车场看看,人可能是坐电梯从那上来的。”
只有那个还在筛糠的女人知道电梯是上是下,可眼下一句话也问不出来,有调监控那功夫不如让人下楼跑趟腿儿快。
挂上电话,高仁佩服道:“你脑子转的可真快。”
“您都认识我七年了,才知道我脑子转得快啊?”罗家楠不满地哼哼着,“你啊,一天到晚眼睛里除了我二师弟就没别人了。”
听他有心情开玩笑了,高仁放下心,却仍是故作不悦状,和他对着甩嘴炮:“少给我扣帽子,只要打过照面的我都记得住人家的名字和长相,要说我师父一天到晚眼里只有你,那是实话。”
“你师父眼里必须只有我――诶!”冷不丁被高仁照脸喷了记酒精,罗家楠迅速躲闪,同时不满地嗷嗷着:“干嘛呀你!那玩意杀眼里多疼啊!”
高仁端出副公报私仇的语气:“我小心眼,我记仇,谁让你把袁桥的年假申请驳回了,我们俩都订好去哈尔滨看冰灯的机票了。”
啊?这事啊。罗家楠心虚了一瞬。吕袁桥提前一个月打报告,申请春节后休年假,并主动提出春节前三天自己都可以值班。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节假日吕袁桥一值班就得出人命案,不值班的时候风平浪静。所以他直接驳回了对方的申请,不是冲年假,是冲值班的提议。
说到底是手滑了,但他死不认账。而欧健一听二师兄的年假申请都被驳回了,立马吓得撤回了邮件。好歹吕袁桥是有“家室”的人,这都申请不下来,他一母单的去要年假,不明摆着找骂么。
罗家楠琢磨了几秒,决定卖高仁一面子――不怕被喷酒精,怕这包子脸在祈铭那给自己上眼药:“内什么,要不你让袁桥再发一次,我悄悄给他批了,对外别说是休年假,就说请事假。”
高仁诧异道:“请什么事假?”
罗家楠暗搓搓的:“他还有什么亲戚可以死一死的?”
高仁闻言再次举起喷壶:“罗家楠你有病吧?大过年的咒人亲戚死?”
话音未落,卫生间门被推开,雷智敏探头进来看了看,见罗家楠笔直条顺的站着,吁出口气:“罗警官,有事找你,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