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念头一瞬挤进徐知竞的脑海, 就连彻骨的夜雨都无法令烦乱平息。

他在?一条马路之隔的步道上盯着?那片玻璃出神。

虚渺的倒影触发大?脑主动的联想。

徐知竞的心脏像是正不断收紧, 积压出持续的异样,满脑子都是夏理?似泣非泣的眼睛,湿红唇瓣微启,甜津津献出亲吻的模样。

他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困住了。

雨珠砸向地面, 水洼变得好?像反复揉碎的玻璃。

徐知竞定在?原地,两种不同的情绪在?脑中不断拉扯。

夏理?和孟晋予都说?过他们之间不存在?爱情。

相信与否便在?此刻成为了最难抉择的事。

徐知竞紧握的五指几乎嵌进掌心,暗色的影子被?雨水吞没了, 留一副躯壳突兀地出现在?夜里。

世界被?浇得像要融化,万物都不再有清晰的轮廓。

徐知竞提着?沉重的脚步往酒店走,还要在?心里不断为两人?辩解,说?那不过是寻常的相聚。

“先?生,需要替您备车吗?”

徐知竞十一点的航班,酒店安排了送机, 提前为他整理?好?了行李。

他上车,司机向他道过早安。

徐知竞从?后视镜的方向睨了一眼,而后临时?更换了目的地。

“先?到这个地址,等会儿再去机场。”

上午九点半,徐知竞又回到了昨夜的位置,隔着?一条马路望进夏理?家的庭院,只是没有早前的细雨,阳光再度播撒向枯败的草地。

这迫使他眯起眼,仍旧用一种不甚清明的视角揣测所接收到的画面。

孟晋予的车停在?原处,橡木的大?门?上挂着?圈浓绿的松枝,红艳艳的大?抵是用以点缀的冬青子。

徐知竞将视线往边上移,触碰到灰白的墙壁。

一只木柜放在?墙下?,上面仍搁着?那束他在?昨天留下?的花。

然后门?开了,骤然抓回徐知竞的注意。

夏理?送孟晋予离开,被?屋檐遮出的暗影笼罩得难以看清表情。

两人?离得极近,几乎就要撞到一起。

夏理?在?最后牵起了孟晋予的手,像昨夜徐知竞想象的那样,轻柔地环住了对方。

徐知竞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两人?。

拥抱变得好?像一场电影,漫长得叫人?不住地感到煎熬。

徐知竞的心开始动摇,在?信任与否定之间犹豫不决。

他看着?夏理?送孟晋予上车,像所有爱情剧那样温柔而体贴地望着?对方驶离。

心脏在?胸腔里撞出躁动的轰鸣。

徐知竞的手在?门?把上越握越紧,到底被?猜忌占据上风,冷然推开了车门?

天气转晴,过往的风里却还是刺骨的寒意。

徐知竞眼看着?夏理?将门?关上,全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那些?嫉妒愤懑,苦涩不甘,一切五味杂陈,左右思绪,让他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

徐知竞无所谓夏理?和孟晋予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算是情侣又如何,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夏理?捉摸不透的真心。

窗帘没开,屋里的光线半明半暗。

百叶帘将室外的好?天气割成一条条细长的直线,规整而统一地落在?地上,影影绰绰投映成某种束缚。

夏理?把门?关上,靠在?门?后没有离开。

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忽而倾泻,让他提不起力气再往客厅走。

孟晋予极少在?夏理?面前抽烟,哪怕留在?客厅的那支电子烟也不过是无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