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颀长?纤细的身姿被衬托得过于清冶了,莫名添上一股郁气?,将那些细微的表情都刻画出浓厚的忧悒。
阴沉天气?让那对原本琥珀似的眸子浸染出墨色。
被白皙的皮肤衬得空洞,幽幽嵌在那副漂亮皮囊上。
徐知竞沉默着与他对视,相隔几步距离,影影绰绰始终无法看清。
像是隔着一层面纱,只能嗅到掺杂在雨水间的似有似无的清苦香气?。
“……我明天再来。”
台风翌日登陆,徐知竞没有再来。
夏理坐在窗边等了一阵,见没有车来,回到房间看一本尚未读完的小说。
或许是因为那场台风,或许是因为和医生的谈话,又或许这些都是夏理为徐知竞找借口。
台风过后,对方只来过寥寥几次。
不?多时?便?离开,留给夏理一整个安静的午后。
徐知竞八月中旬飞纽约,最后一次来时?看起来气?色不?佳。
夏理难得主动问起,徐知竞在惊讶过后淡然地笑了,说是最近有些失眠。
就连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究竟从何时?起,他已经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睡。
徐知竞开始体?会到夏理的感?受。
像是某种对生活的无措,难以凭借自身的想?法去进行调整与控制。
夏理第一次真正从徐知竞的人生中淡去,从必需品变成致幻剂。
后者一时?难以适应。
每每午夜梦回,望见窗外从迈阿密平坦开阔的绿地,变为曼哈顿不?熄的夜景。徐知竞总会产生即时?的恍惚,认为这才是脱离于现实的梦境。
“夏理……”
徐知竞从梦中惊醒,时?间刚过午夜两点。
枕边只有空荡荡的暗色,以及寂静氛围下?变得格外清晰的心跳与呼吸。
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拿过手机,看日期终于临近感?恩节。
派对、聚会、晚宴;香槟、桥牌、筹码。
这些奢侈的,昂贵的,重复的,无趣的消遣陪伴徐知竞打发掉无数个周末。
纽约的生活要比以往更繁忙,也更空洞虚无,找不?到做这一切的意义。
徐知竞偶尔与唐颂见面,在一些高级餐厅,又或法拉盛的平价饭馆。
也许时?间过去太久,两人很难再从重叠的童年中找到什?么话题。
唐颂早先问过几次夏理的情况,见徐知竞答不?出来,便?也不?再过多提及。
“听人说你要去瑞士?”
“嗯。”唐颂肯定道,“留在这里也没意思?,都多少年了。”
“读博?”
“拿了永居。”
徐知竞扬了扬下?巴,大致明?白过来。
无论江城,还是在纽约的留学生之间,唐颂的名字来来去去最终都会与纪星唯联系在一起。
即便?案件已经结束,但其中实在太多耐人寻味的蹊跷。
加之唐家在那过后又爆出几轮丑闻,不?免让人猜测两者之间应当有藏有更深的秘密。
不?止唐颂,森*晚*整*理整个唐家的资产都在向外转移。
这在旁人眼中更像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斗争,像是四幕戏演过第三幕,终于要迎来最后的结局。
他们实际并不?关?心事实,在意的只有心底认定的故事。
情节要起伏跌宕,爱恨要刻骨铭心。
一成不?变的生活缺少谈资,唐颂和纪星唯其实可以被替换成任意两个名字。
“下?周我要回江城一趟。”
“打算顺道去看看夏理,你不?介意吧?”唐颂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