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是鼓膜穿孔继发感染导致听力中度受损,确实可以按轻伤一级定,但感染是因为他自己不遵医嘱,鼓膜穿孔还没好利索就跑去潜水闹的,这和打他的人没关系,近因原则,对吧?”
“是这么个理儿。”
“我跟主任掰扯这事来着,主任却说,谁让他动手来着?就算伤者没游泳,洗个澡耳朵进水感染了不也得赖他?”
这种事要掰扯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罗家楠非常能理解夏勇辉的无奈。前任法医室负责人韩定江从事司法鉴定工作已有二十年之久,早先祈铭还没来的时候,类似的情况罗家楠听对方说过一些。人是社会性动物,绝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在模棱两可的事情上撅熟人面子,但祈铭不管那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反正不怕得罪人。
回到眼前的案子上,叶雅仪吃了被烹饪过的死人手指,而且是整根吞下,正常人会引起呕吐反射,可她还是吃下去了,考虑和她当时的精神状态有关。毒理检出了可/卡/因,在其强烈的致幻作用下,她可能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据此推断,这百分之百是有人“投喂”的结果。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被叶雅仪吃的人又是怎么死的?被害?还是……
“诶,媳”
“我开着外放呢。”
被祈铭瞬间打断,罗家楠立马改口:“祈老师,我没查过吃人的案子,你在美国的时候接过没?”
“接过,邪/教组织,并牵出了一个跨国人口贩卖集团。”
“买人过来吃啊?”
“是的,八岁以下的男童和女童,根据主犯的供述,这些孩子都是从GDP排名倒数的国家诱拐、绑架来的,主要是亚裔和南美裔,非裔的不要,组织成员称那些孩子为‘PIG’,吃他们是为了帮他们净化灵魂,好让灵魂进入圣殿。”
真特么残忍,变态至极!
胃里一阵翻腾,罗家楠强忍着趋于皱起的眉头:“怎么发现的?”
“邪/教组织成员聚集在犹他州的一个农场里,农场所有人就是邪/教头目,叫雅各布,那个农场本来是养猪的,因经营不善濒临破产,雅各布便以传播‘福音’之名在网上募集捐款,两年的时间招募了大约八十名信徒,其中有一名信徒是被父母带过去的,印象里是叫苏珊,十岁,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她发现馅饼里有颗人的牙齿,随后意识到自己吃的是人肉,便借着和其他成年信徒去镇上采购生活用品的机会跑进了当地警局,举报了雅各布。”
祈铭顿了顿,赞道:“是个非常勇敢聪明的女孩子,不过她的父母深受雅各布荼毒,事情被曝光后签署了放弃抚养权的文件,把她扔进了儿童福利系统。”
“跟着这样的父母还不如不跟。”罗家楠冷嗤,“那一共有多少孩子遭到毒手?”
“现场挖掘出的骸骨有七十副,但我估计实际遇害人数远比这个数量要高,截至案发,雅各布已经带着信徒共同生活了五年之久……”祈铭无奈而叹,“拼那七十副骸骨是个大工程,我带着四个实习生干了整整一个月,并且骨DNA鉴定结果没对上任何一个失踪人口信息,那七十个孩子的父母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隔着屏幕罗家楠没法给对方一个拥抱,只能说:“不想了啊,先顾眼前这个,DNA有对上么?”
“熟透了,无法提取有效DNA。”
“这样啊,那还是得追死者从哪跑出来的。”
“还没找到?我听欧健说,他今天和薯片不是去走访了?”
“别提了,那俩怂孩子,小区大门都没进去。”
“什么小区?”
“锦华山庄,安保太严格,说不出去哪门哪户又没搜查令,保安不放他们进去。”
眼瞅着祈铭挪了下视线,罗家楠意识到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