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踩鱿鱼上滑一跟头,把脸磕了。”

“……”

光听运气的动静就知道那边有个白眼要翻,罗家楠不多解释,只说:“既然您认识这人,那麻烦您有空帮递个话,我们祈老师忙,他要闲的闹听找别人聊天去,少跟我们祈老师那逗咳嗽。”

“他不是我下属,我管不了他,有意见你可以后台私信他,我马上还要开会,罗副队,好好养伤,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那边客套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弄得罗家楠一股子邪火没处发散。见彭宁回来了,又给徒弟甩脸子单就迁怒于人这一点上来说,他和祈铭半斤八两,跟对方那不痛快了,转头嚯嚯同事:“你怎么还不回家?这可没床给你睡啊!”

那嫌弃的语气让彭宁顿觉委屈连声谢都没有就算了,刚求人办完事就轰人走,这跟提上裤子不认人有什么区别?

于是孩子闹起了小情绪,往椅子上一坐,背过身不理他。罗家楠也觉着自己说话语气不太好,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内什么,要不你问问护士,有没有行军床什么的支一张,我看这地方应该能放下。”

“问了,急诊观察室不让放。”彭宁语气生硬地答道,“我留医院陪床是陈队的命令,您要有意见跟陈队说去。”

嘿!罗家楠心说今儿是捅了谁家下水道了?媳妇不理我徒弟也跟我闹脾气,都不爱我了是吧?拿条鱿鱼来摔死我得了!

就在师徒俩互闹别扭的时候,祈铭那边却是气氛凝重。“养猪专业户”给他发了几张照片,让他帮忙辨认一下,照片里小女孩身上的淤青伤痕是如何造成的。从祈铭的专业角度判断,这些分布在女孩头面、胳膊以及腿上大大小小、说不上触目惊心但足够令人皱眉的伤痕,有大约七成是徒手造成的,比如掐、扇、拧等,另外还有三成是钝物磕碰所致。淤青看上去有些日子了,深浅不一,最早形成的约一周左右,是那种边缘泛黄的淤青,还有两处新鲜的,目测是昨天刚留下前提是照片是今天拍的。

得到祈铭的回复,“养猪专业户”给他发来消息:【她跟我说,是骑小车摔倒磕得,我看不像,想着你是法医,找你问问】

【现场看可以有更准确的结论,我的意见仅供参考】

对于专业问题,祈铭一向严谨,同时对方发来的照片代表着一个可能性女孩遭遇了家暴,或者,某些更不堪的事情。

【我联系管片派出所的去她家问过了,口径一致,骑车摔的】

【不可能,照片上没有挫伤,车辆在运动过程中突然静止,骑车人会因惯性使得肢体与地面产生摩擦,所以骑车摔倒必然有挫伤】

【看,还得是专业人士,这话我就不会说】

称赞的话祈铭直接无视,听多了毫无波澜。稍作权衡,他把彭宁发给自己的、罗家楠的面部照片截到只有损伤位置的大小发了过去:【照着这个向家长质证,这是今天刚到手的示例图】

那边发了一吃惊的表情,紧跟着:【嚯!这谁啊,摔这样不毁容了?】

【不会,他不是疤痕皮肤体质,以他的身体素质来看,半个月左右皮肤就能完成自我修复】

【你局里同事?】

【嗯】

【抓捕受的伤吧?不容易,诶,替我转达一下慰问】

【没必要,慰问他的人够多了,再说他也不认识你】

那边发来一串省略号。而祈-动辄把天聊死-铭现在更关心的是那个小女孩的境遇:她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模样,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尚未被世俗浸染的光芒;可小小年纪却知道配合家长说谎,想来很可能是被打怕了。

父母本该是她最强大的后盾,却忍心伤她至此,当真该被剥夺抚养权。然而这并不现实,法定监护人制度尚未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