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会子过来贺老太太的寿……好歹劝了几句都不听,等她来了,只怕咱们太太脸上又挂不住……”
李妙之皱起眉头,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去罢。”待那丫鬟走了,不由又叹几口气,对那二人道:“都是自家相好的姊妹,也不藏着掖着。要说我公爹新纳的姨娘,真真正正是个人物,那一张嘴,能让你黑白颠倒。可怜我婆婆是个老实人,让她欺负得满嘴苦又说不出,又仗着自己怀了身子,一个念儿不快都能挑唆出事来,偏她脸上对你笑得欢,让你把柄都没处抓去。如今婆婆听见她名字都气得打颤,待会儿见了人,不知要什么样儿。”
林东绮道:“我见过她一面,生得是个好眉眼,见人还落落大方,跟那些缩手缩脚的不一样。”
李妙之道:“就这见过世面有心计的才糟呢,比那戏子还会演,偏生婆婆还是个嘴笨的,等人家气得她哭一场,事后才晓得自己该这样说那样做,马后炮,黄花菜都凉了。我是个当儿媳的,又不能多说什么,那苏媚如也好几次将要算计到我头上,寻我夫君的把柄呢。”
林东绮叹了一声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倒宁肯婆婆像二伯娘那样,宽厚老实。我那婆婆是个填房,对前房儿女便差些,诸多挑剔便罢了,偏心三弟妹,瞧我事事处处不对,总要把她房里的丫鬟塞进来,还悄悄打听我有多少嫁妆……”
第325章 暗潮(三)
林东绮颓下肩膀道:“我在婆婆跟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做什么都能挑出理来,遣人指桑骂槐的说风凉话,面子上还待我挺亲和,每每惹人哭一场,这些我都存心里,跟娘也没说,怕她着急上火,再说,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母亲胳膊底下避风雨罢,如今不能身边尽孝已是愧疚,再添父母烦恼,岂不是更有罪过。我不知日后这日子该如何,夫君中了进士,如今入了翰林院,过一年便要外放,我打听了一回,听说婆婆要把我留家里,不让我跟着去。”
李妙之咬牙怒道:“我也生怕苏媚如那狐媚子挑唆,前些天就是她满口里乱嚼,说夫君跟公爹藏了二心,许是贪墨房里的银子了,账目定是对不上的,公爹听了恼怒,不分青红皂白先伸手打了,如今夫君背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妙、绮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叹了一声,李妙之道:“罢了,吃酒罢。”
姜曦云看看林东绮,又瞧瞧李妙之,压低声音道:“我有两桩近来的新闻同大家说说乐乐,兴许二位听完,所有烦恼都迎刃而解了呢。”
李妙之奇道:“什么新闻?”
姜曦云悠悠道:“吏部王侍郎临老入花丛,两年前新纳了一房小妾,爱宠无以复加,莫说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原配夫妻,即便是亲生儿女在那小妾跟前也要退上一射之地。”
李妙之笑一声道:“倒是同我公爹一个稿子,这俩人合该相识结拜。”
姜曦云道:“侍郎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皆不顶用,直到侍郎夫人的弟弟,从外头带来个更加俏丽的扬州瘦马送给王侍郎做妾,那女子的身契皆在侍郎夫人手中,两人合了一心。自古皆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有这位争宠,王侍郎的心拉回一半,也不再事事听从那小妾的,家中如今算得上相安无事。”
李妙之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道:“你说的是……也不知婆婆介意公爹是否再纳一房……”
姜曦云淡淡道:“与其日夜受苏姨娘的气,倒不如寻个跟她势均力敌的对手。你婆婆有你夫君这长子在,日后横竖都有依仗,如今只不过要找个帮手过两天气顺的日子,何惧再新纳个姨娘?再者说,任由苏姨娘挑唆下去,让他们父子离心离德,家也将要散了!”
李妙之想了想,咬牙道:“说得是,你说的也是个法子,赶明儿个我回娘家,同我母亲说说,她同婆婆交好,由她去说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