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对方拽住林冬手里的铁锹把,笑得并不很真诚,“我们人手够,回头弄您一身土让领导们看见了,还不得以为我们县刑侦大队的欺负您啊?”
――你们少欺负了?之前说的那叫人话么?
唐?囱А班摇绷艘簧?。他心里还记恨着之前在刑侦大队办公室里,林冬被他们这些人当面戳肺管子的事,要不是怕林冬为难他真得跟这几个打一架。
林冬当即说了声“没关系”,拽过铁锹上前就挖。结果这一铲子挖下去才知道土层是真结实,当时肯定是拿机器夯过了,跟杵在石头上一样硬。不是力气大小的问题,而是他不擅长这份差事。除了训练时用过工兵铲之外,他再没动过铲子,遇上这种质地坚硬的土层不懂该怎么使劲。唐?囱У那榭龈?他也差不多,一铲子下去根本铲不进去只好拿脚踹,好不容易踹进去一个边,还掀不太动。
可干不动也得干呐,都下来了再上去,丢不起那人。
旁边干活的民工看这俩警察吭吭哧哧还挺敬业,过来手把手教他们怎么使劲儿。眼瞅着自家组长被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从背后满怀抱着,还手攥着手,唐?囱?心里莫名不爽。
这画面怎么那么眼熟啊?
他心说。啊,对,就像电视里演的,在高尔夫球场里,色鬼上司抱着女下属教挥杆一个姿势!
他这正不爽呢,背后贴上个人。回头一看,是个比他矮一头但肩膀一样宽的民工兄弟。对方仰脸冲他乐乐,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老弟,你这样铲用不了五分钟就得起血泡,来,老哥教你。”
被掌心粗糙的大手攥住,唐?囱Я⒙砼懒寺?胳膊的鸡皮疙瘩,心说这辈子绝不能再让男的从后面抱。
――――――――――――
挖了将近三个钟头,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有东西有东西!”
“先别挖了!”
林冬立刻扔开铁锹蹲下身,摘掉手套扒去浮土,小心翼翼地拽出个编织袋的边角。在土里埋了七年,编织袋早烂了,根本禁不起大力气拖拽,他怕进土太多污染证据。
龚勇靠到坑边上探头看看,浓眉再次拧紧。跟吴昌祺说的对上了,这种大编织袋,真是装个人都有富裕。
林冬直起身,反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仰脸对龚勇说:“得叫技术们过来一点点清,这可禁不起铲子杵。”
“行,我这就安排,你们俩先上来吧。”
龚勇伸手把林冬拽出土坑,又朝唐?囱?伸出手。不过唐?囱Ц龈咄瘸ぃ?没等拽就上来了。可算不用接着挖了,即便是戴着手套他手上还是磨出四个大血泡,破了一个,汗混着土一杀,钻心的疼。
他斜眼看了看林冬的手,比自己这两只还光荣,赶紧说:“组长,走,咱找个地方洗手去,诶你这得上药。”
“嗯,先回招待所吧,要不一会停热水了没处冲澡。”
汗和土混成了泥,林冬脸上没眼镜遮着的地方都脏了,他还以为手背有多干净一个劲儿的蹭,结果越蹭越脏。唐?囱Ч烂?着自己脸上也差不多,拖着林冬到外面找水龙头洗脸洗手。
洗干净了才看清楚,林冬手上的血泡全破了,洗的时候一个劲儿抽气。掸去衣服上的土,唐?囱б豢戳侄?要开车伸手问他要钥匙:“我开吧组长,你那手不成。”
确实累得手直哆嗦,林冬没打算推辞。他将车钥匙交给唐?囱В?转到副驾驶那边拉门上车,坐进车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唐?囱У模?稍显歉意地说:“其实……你没必要跟着我一起下去挖,我是因为不能闲在旁边等……”
“领导都动弹了,我要不跟着下去,别人怎么看我啊?”发动汽车,唐?囱Р灰晕?然地耸了下肩,继而沉下语调:“不过组长,你真得对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