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莱雅很危险。如同野兽一半强烈的直觉无时无刻不警告着她。但是,在面对自己唯一的孩子的时候,芙莱雅对自己的聪明和危险总是没有任何隐瞒。
“小由,当你觉得我威胁到你的时候,就杀掉我吧。”芙莱雅在昨天夜晚这样说道,“这句话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但现在我还是得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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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菲诺?古达有两个儿子,皆是同一位侧妃所生。当芙莱雅挺着肚子看到自己的丈夫因喜得二子而龙颜大悦时,她只是带领着等候许久的无数臣子们轻轻跪拜。
“臣妾恭喜陛下。”
两个月后,她的寝宫内传来了一声清洌的哭叫声。那位侧妃苍白着脸庞身子颤抖的站在门外。没有像往常一样咯咯直笑的两位皇子微微的抽泣,侍女哄慰着他们。
“恭喜陛下!是位皇子!”
布菲诺将襁褓里的婴儿高高举起,骄傲的展示给他的臣子和皇妃们。无数臣子照例跪拜。
“他会是下一任帝王。”
除了太医和芙莱雅,没有人知道,新生的太子殿下是位女子。
*
“我会是下一任帝王。”
背负着这样的责任,Libero每每安分守己的推辞贵族子弟们玩乐的游宴,一心向学被作为帝都乃至整个帝国的榜样和深闺女子的仰慕对象。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的沉稳镇定,周旋在帝师的教导提问、父皇的连连赞扬、贵族的献媚奉承中如鱼得水。面对着兄长的刻意刁难、旁人的诚惶诚恐以及不断地被刺投毒间,淡定从容。直至父皇驾崩,她亲手钉上他父皇棺盖的第一枚钉子,到后来登上皇位也是如此。
冷漠是她厚厚的铠甲,敲不碎,解不了。对外人她永远只有防御和疏离。
无人知晓,冷血的她会在独自一人时慢慢的微笑。发黄的铜镜里,嘴角强行撕裂的笑容。像个木偶娃娃。难看而恶心。她常常想。拥有与自己的母后一模一样,一个真正的女子才会展露的笑容,可怎样也做不到。
“我会是下一任帝王。”所以做不到就做不到吧。
反正,Libero是不需要情感的。
她甘愿锁在深宫之中,不微笑,不哭泣。为的是天下。
反正,Libero是不需要自由的。
那么,这样的Libero如果失忆了,会怎样?
漠然翻转过书桌上的沙漏,沙子细细的漏下去。她拿过桌子另一边的王印漫不经心的盖了个章。
「我会是最好的帝王。」
那么,这样的皇帝为什么会死呢?
「统治时期最短的是公元492年至501年的皇帝Libero?古达。」
沙子细细的漏下去。现在是公元500年。Libero20岁。不出所料的话,第一公爵的篡位阴谋即将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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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由。害怕我的时候,就杀掉我。」
「你在开什么玩笑,母亲。」
芙莱雅挽住她的手微微渗汗,漠然回头,她露出举世无上的微笑。
「她四岁的时候曾说:这个世上,只有母亲会永远在我身边。所以,小由不要情感和自由也可以的吧。」
华丽软轿,廊腰缦回,琉璃宫灯,辉煌朝殿。反复的宫殿和繁华的装饰应该放在博物馆里……
居然是在1500年前。
“皇帝陛下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原本只能在宫廷肥皂剧里听到……
“陛下。”
浅浅的香气,是谁在对她说话?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样荒谬的场景里……
“陛下。”芙莱雅重重的捏了她的手心,总算让漠然回过神来。“陛下,你是王。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