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儿嘴巴是毒了些,但她骨子里却是松弛有度,谦和有礼,善心的。

刘振东暗自咬了下牙齿,顾不上地上嚎啕哀叫的大夫人,便道,“老太君,是孙儿管家不严,才导致了拙荆今日的放肆。这纵然是要受惩罚的,可这分家,那是万万不能的。”

刘振南吹着凉风,“得了吧,大哥,你也不瞧瞧我这大嫂是什么德行。有她这样的官宦小姐吗?还不如你后院里头那三个姨娘呢,要是我一早便将她给休了,留着害人害己。”

刘振东不理会他的嘲讽,只卑微的恳求着老太君,“她有过错,孙儿便将她送到宗祠里,便是休了她也无妨。可老太君,分家之事,切不可。”

分了家,那他东院还剩下什么?和南院那作死的弟弟分下那仅剩的三成家产?

这不等于净身出户?

三夫人自然也知道这道理,但之前却是大房做得太过了,心思一下摇摆不定。

刘雨歆什么话都没在说,只静静的站在那,看着老太君,目光柔和,没有任何一次的咄咄逼人气势,但却是坚韧的。

明明白白的在告诉老太君。

这事,势在必得。

既然用软的不行,她便来硬的。她手中有的是筹码,而她们,却没有在跟她讨价还价的资格。

老太君是聪明的,她不会不懂这道理。

二夫人说道,“老太君,柔心知道,您一向都偏袒大房和三房。柔心也不曾怨恨上你,振西生前得公公爱护有加,忽略了大房,三房,这是事实。你疼爱他们一些,这本没无可厚非。但,做人不能太过,凡是过了那个界,不仅是在毁了自己,也是在毁了旁人。还请老太君冥思。”

“摆,分吧。”老太君握着手中的蛇杖,一颤颤的往门外走去,干巴巴的声音听着如被芦苇割着手背,刺疼刺疼的,“都走吧,免得扰了嫣丫头的清净……”

刘雨歆挽着二夫人当即跟上,分家自然要在大堂里分,这里不说是灵堂,怎么说也是东院的地盘。

刘振南,三夫人停了几秒,也只能讪讪的跟上。

至于大夫人,在听到老太君赞同分家后,连着额头上的伤疼忘了,口中哀嚎也忘了,眼角的泪来不及擦干,一滴滴的往地下掉。

刘振东浑身失了力气,将大夫人推到门板上,踉踉跄跄的跟着出去了。

大夫人咬着唇,看着自己爱女的灵堂,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待刘振东也离开灵堂后,躲在外头的几个丫头,这才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往三个姨娘住处跑去。

刘雨真在床上躺了几天,今天才起来。听到门口的丫鬟在说自己姐姐的坏话,从床上爬起来就将她们胡乱拳打脚踢的揍了一顿后,才跑来灵堂。

里头的东西全是白色的,只有他娘跌靠在门上,哭得伤心。

“娘。”

大夫人抬头,肿得核桃大的双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爬起来就保住他的双腿,嘶哑着喊了声,“真儿……”

催姨娘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让来报的丫鬟出去,将门关上。

梅姨娘瞳眼瞪大,一脸兴奋的抓着身旁李姨娘的手,“分家。”

真是太好了。

李姨娘也浅笑两声,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闪过一抹厉色,“只有分家了,我们才有机会。没想到还是让我们等到了。”

催姨娘点头,紧握杯子的手慢慢松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刘振东这禽兽也有今天。”

李姨娘拍了拍梅姨娘的手背,“好了,既然是大小姐去了,我们也该去瞧瞧,上柱香。可不能在这时候还让大夫人挑出我们的礼来。”

梅姨娘乖乖的跟着起身,和催姨娘两人一同往外走,“她哪还顾得上我们啊,要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