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生气了,你说,她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要是师父不同意离开,笨兔子,你就见不到姐姐了,还挣扎,哼哼,小心我将你丢下悬崖下面……”

哗啦啦瀑布的震天响,在山峰里荡气回肠。刘雨歆仰头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回头看着身边的人,动了动头,唇角的笑意直到闭眼的那刻都不曾消失。

师父说,要是你娶妻生子了,该怎么办?萧锦天,我不是开玩笑的哦。你要是真敢娶其他女子当老婆,还有了孩子。我绝对会将你老婆抓来,给洗了记忆,将你孩子个扼杀。在将你抓到这里,让你生生世世,都被想在离开……

萧锦天再次醒来,天色刚刚灰灰亮,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是很疼了,身子有股舒爽的感觉。

异常敏锐的神经,侧头看着靠在自己头旁,睡得安详的容颜。

萧锦天面容有些僵硬,继而才放松下来。大风大浪什么没遇到过?便是在生死一瞬,他也能面不改色。

抬起紧绷住的大手,带着茧的手心,直到摸上她的发丝,痒痒的,刺刺的感觉传来,他才能真正确定。

原来,他真的找到她了。

一瞬间,心里涌上的酸楚复杂的情绪,将他彻底淹没,他才知道,从地狱爬出来是什么感觉。

如被重锤撞击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愈合。

冷眸瞬间软化了下来,笑了。刚毅的俊脸,常年的冰山,突然被一艘坚硬的大船给撞开了一角。那会是什么颜色。

睡梦中的刘雨歆没能有机会看到,无声坐在石凳上吐着晨露的妇人,却看得明明白白。

微愣住,她没想过一个男人笑起来,能有万事失色,天地暗沉的效果。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何对陌生人向来排斥的雪兔子,会对他另眼相待。这个女孩又为何要自己救他了。

淡淡的收回目光,清冷无情的眸子掩饰住一抹释然。

天下男儿皆薄幸,只是未曾遇到知心人。

萧锦天警戒的看向那妇人,紧抿的唇,冷眸没有丝毫的情绪,“是你救了我。”

疑惑,也是肯定。

妇人垂下眼帘,动手重复着昨天的事,将刚采不久的五色花瓣,放到石碗中,咚咚咚的声音,在山峰中响起。

“为什么不认为是她救了你?”

萧锦天回头抚摸着刘雨歆的发梢,动作轻柔,可眼神很冷,让人看不出情绪,“她不会医术。”他说得很保守了。

妇人看向山峰外面的风景,“你错了。她会医术。”是她教的。

萧锦天手一顿,却是有些惊讶,但也释然。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子的光阴,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会一些事情。

妇人也不在说话,她清冷的个性,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

而萧锦天更甚,浑身就是个冰块,能主动和妇人说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一时间,山峰里死寂如尘,能听到哗哗哗的激流倾天而下的水流声,冲击着岩石,力道惊人。

晨风微凉,指尖触到她冰冷的脸颊,萧锦天愣了下,收回心思。

冷硬低沉的声音,透着股隐含的感激。

“谢谢。”

谢谢你救了她,也谢谢你救了我。

妇人将石碗中的花粉收到小瓶子里,手心灌入一股内力,直到淡淡的清香传遍山峰,这才收了手,塞上盖子。

起身,回屋。没有回应他的谢谢,是不需要谢,还是不接受这声谢谢。

没人知道。

萧锦天不会认为她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没有那个心思去猜透她的行为。收回心神,只有手心下,这个人,才是他该花心思去猜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