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丢了吗又怎么在包里?”
“所以我感觉光孝寺蛮灵的,我去求了就回到包里了哦,跟新的一样。”
徐甚元就看见江其深盯着杨不烦笑,那神情现在想起来,也是秀人一脸的狗粮。
一起出去玩,这两人比他的鞋跟还跟脚。
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又能感觉挺有默契,一聊天别人都接不上话。他看过好几次他们不用开口,点菜买东西时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什么。去KTV唱歌,江其深从来不点歌,全程看着杨不烦搞怪干嚎,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坐得住。
徐甚元好奇,和杨不烦多聊了几句,就能感到江其深的眼睛盯在他背上,那是一种男人才能体会的防备与敌意。
他们这个圈子,基本都是找同温层的,有些人不明情况,会自作主张给他介绍某某的千金,某某的妹妹。
他都是一口回绝,有时候遇到那些不太礼貌的,言语中对杨不烦有点轻慢。
江其深就会毫不客气展现出攻击性,那次是直接把某市行的儿子推出电梯,关在外面。
“一个人是不是有魅力,不需要你通过外貌、家境去评判,很冒犯,知道吗?”电梯门合拢之前他这么说。
这两人就是榫卯结构,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分开的。
而且江其深也不适合和同阶层的女孩恋爱,毕竟一段关系里容不下两个甲方。
但没想到,竟然分手了。
就感觉有点严重,希望别影响到工作吧。
这日下班,江其深让老张往另一个方向绕了一下路,老张心领神会,知道他要去看蒋至美。
车停在那个窄窄的路口,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鱼腥味儿,他没下去,望着那个种花的天台出神。
她家旧铁门上贴着的合家欢对联突然之间就苍老下去,就像她本人,活在哀悼里,失去了颜色。
江其深一下失去了报复成功的快意,反而有种相通的悲伤,都是失去,不过是生离与死别的区别。
杨不烦说他对妈妈冷漠,或许是吧。
那天看见她站在路口,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流着泪蹲下去,伤心欲绝。
说起来对方已经过世大半年了,但一个人为了维护最刻骨的依恋,通常很难放下失去的痛苦。要反复咂摸,因为只要痛苦在,那份依恋就不会走远,好像就不会失去。
最近他重新收拾家里,才看见抽屉里杨不烦遗落的iPad。
充好电打开,还有那年今日的旧合照,那时的生活没有痕迹,只有幸福。
他翻来翻去,心里刀割一样,又看见备忘录里写着:
“我很孤独,不知道跟谁说,为什么恋爱谈到现在会这么孤独?所有情绪都是我自己在消化,好像被世界遗忘了,没有人在意我。我只是希望他鼓励我一下,跟我多说一些话,不要那么冷漠,这样就好了,我就会开心起来,我知道我又在犯傻。但他最近一直无视我,被嫌弃了。
写完这些话我想明白了,我确实不适合这里,也不适合干这个工作,每天都很压抑,又焦虑看不到希望,不知道图什么。
算了我再吃个甜筒吧【加油】,下午买的甜筒是新口味好好吃哦,但是没有人可以分享。”
她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
江其深在冷冻层里找出几只甜筒,白桃口味和芝士乌龙茶口味和原味,她当时吃的是哪一种?
他打开三只都尝尝,隔着漫长的时间,他们在同一个地点分享了甜筒,可能是天气晦暗,他只吃出了一种味道。
孤独的味道。
他打开备忘录,列出一个禁语清单,把那些伤人话全部记下来,并重写对话。
到现在他才明白